青金木纹的信纸上滴了两滴烛泪,米白的烛泪印在信纸上,宛如闪着流光的白玉。
但见少卿捏着信纸半日没有动作,玄又偷摸着摸到她跟前,偷瞄着信纸上娟秀的字眼。
少卿一瞧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大方地将信纸铺到她跟前,炫耀道:“你没有吧,她还同我说了,后土娘娘近日被扶桑殿送去的折子扰得头疼。”
玄又挑眉,“我要是后土娘娘,早在你下界前就给你抓回去了。”
少卿将信纸往她脸上怼,“嫉妒,你这分明是嫉妒。”
“滚啊!”
帐外不时有白甲战将巡视而过,玄又半个时辰前出了营帐,去寻以秋枫,说是要商讨法阵一事。
极南之地暂且还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
少卿一手捏着笔,一手捏着信纸,瞧见常珺絮絮叨叨地同她念叨扶桑殿的事儿,眉眼间不自觉地染了笑。
她望着常珺的字眼,想扶桑殿原来有这样多的事儿。
再往下看,是常珺问她是否安好。
少卿顿时就愣住了,极南之地日日都有神将战将陨落重伤被扭送回永昌殿疗愈,她也不晓得自个现下是否是安好。
她提着笔,墨汇入笔尖滴落在桌上。
半晌,少卿这才提笔书写。
她写了今个念起的那位第六任穷奇,写她还记得他的名,写她找到了女娃,但是没瞧见男娃。
最后,她写顿了顿,缓缓写了个一切安好。
后又怕是常珺不相信一般,又补充了一句,说受了伤的神将战将会被扭送回永昌殿,她也不例外,而她现下还未被送回永昌殿,就是一切都安好。
青金木纹的信纸连墨渍还未干,晃眼便消失在案上,不消半息便能出现在扶桑殿的桌上。
“写完家书了?”玄又撩开营帐走进,瞧见她立在剑架前。
以秋枫领着钟山少君太沧跟在后头入帐时,就见少卿缓缓擦拭着属镂剑身。
少卿笑吟吟地挥手免去太沧的礼数,“写完了,估摸着现下她都瞧上了。”
“那就来商讨一回扶柏说的法阵。”
玄又招手示意,“她命太沧来带话说,可暂且筑起六十四卦阵,必要时,可传音与她布下十方绝阵。”
闻言,少卿蹙眉,“十方绝阵?”
“十个阵眼,还要能不受浊煞之气侵袭的大帝帝君,极南之地有这样多的大帝帝君么?”
“所以才来商讨商讨这个战术到底成不成。”
玄又正了神色,“现下派遣的两位钟山龙神和以秋枫以及蓬莱的三位龙神都是万法无用。”
“我本就不受浊煞之气影响,你、扶柏和予怀是无法无相,做阵眼时小心些便成。”
少卿敲了敲桌案,“那还剩下一个阵眼呢?”
“现下可没这样多的大帝帝君能入阵中,再者,六十四卦阵,六十四个阵眼,哪儿有这样多的战部能入阵?”
以秋枫摆手道,“紫宸殿又调来十六部战将,这个六十四卦阵和十方绝阵卦阵大抵是可行的。”
玄又忽然扭头道:“你也说了大抵,这样的战事也能说大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