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弦锦面色一僵,“你同我一样大。”
“那怎么能一样,”常珺挑眉,“我是虚长了万万年岁数,同你可不一样,你是实打实的过了这么些年。”
此言一出,弦锦难得没呛声回去,只静静地望着她,良久才露了个笑来,“我万万年前便被称老人家,岁数这种东西搁我身上,也不值得争论甚么了。”
她说着,话锋一转,“倒是你,这几百年来,是愈来愈像少卿讲话了。”
“像么?”常珺眉眼弯弯地耸肩,“可我不觉得。”
弦锦撑着下巴想了想,道,“凡世有句话,叫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就是那当局者,自然不觉得。”
常珺笑道,“你真是道理最多。”
“道理不多如何能唬住玄又收下的那几个天天在昆仑墟上窜下跳的小兔崽子?”
常珺歪着头看她,“这应当是玄又才能说出的话吧?”
“我同她成亲万万年,日日待在一处,说出的话相似也不足为奇。”
常珺就见弦锦顶着一张顶顶好看的脸,又顶着一副云淡风轻地神情缓缓吐出这种叫人牙酸的话。
常珺一哽,旋即背过身去取来信纸,提笔书写家书。
.
极南之地的天一如既往地昏暗,这几日的法阵却不再萦绕着诸多煞气,倒是给了诸多战将有了喘息的机会。
少卿蹲在营帐前,自顾自地叹着气惆怅,又掰着手指算出她同常珺之间,大抵是有将近四百年未见了。
而方才又收到常珺的家书,这才晓得自个被极南之地的这群老家伙诓了三百年。
少卿这一会儿,那是又惆怅又生气。
玄又自扶柏的帐中探了缕神识出来,发觉她还蹲在外头,又默不作声地退了回去,“弦锦将这事儿告知常珺了,常珺又告知了她。”
扶柏绕了绕腕间的珠子,半晌都未发一言。
约莫是又过了半盏茶,她这才叹着气道:“横竖都是一刀,她现下又不是十万岁的小天神,应当不会对我们几人破口大骂罢。”
话音刚落,她便招手示意太沧将外头候着的人唤进来,玄又方欲出声提醒,却见着她利落的动作,憋了又憋,最终还是憋住了。
她现下是不会破口大骂,她长进了,会阴阳怪气。
玄又抿了抿唇,绷着脸想。
果不其然,少卿方一迈进帐中,扶柏就听她拖长尾音呦了一声,可给她骇出一身鸡皮疙瘩。
少卿眉梢一挑,“勾陈陛下总算是想起我了?不叫我再在外头吹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