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齐齐转身,晃眼便消失在了原地,徒留玄又掐诀疗愈掌心的口子。
“我…我也要走么?这是我的营帐。”她指着自个问。
“我走。”
少卿撂下一句,原地只剩清风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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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海底处封印有苗氏身体的法阵这几日来,已不似三百年前一般衰弱,如今倒是半点煞气也露不出。
弦锦于石桌前静坐,足有半日的功夫,直到面前终于铺开一张红底白纹信纸,这才起身。
常珺打着哈欠问:“走了?”
“非也,”弦锦只粗略地看了眼信纸便递给了她,“玄又告知了少卿这事,她是极南之地勾陈的副将之一,是定要知晓此事的。”
“她…”常珺登时变得难以开口,攥紧信纸,喉间发紧,“她有说甚么吗?”
“她同玄又吵了一架,”弦锦掰开她的手将信纸取出,“后又同扶柏那几个吵了一架,现下颇有不要命的架势,玄又问你现下是否前去极地?”
说罢,弦锦唇边勾出个笑来,“你先莫要回答我,我先同你道个歉,我替你答了,明个动身。”
常珺顿觉无语,“你都决定了,还问我?”
“走个形式罢了,你且好好休息,”弦锦摆了摆手,“你也莫要想着明个见着少卿她会依这事儿同你说些甚么,明个的事儿,明个解决。”
龙神大殿近日迎来两位飞升上界的真人任职,海底龙鱼万万年不曾见着生面孔,现下尽数去了龙神大殿,殿中可是热闹非凡。
吵吵嚷嚷的声音一直传到常珺耳中,叫她腾起了一瞬的恍惚。
常珺方才虽是一目十行,却也是看清了玄又的信。
她说少卿暂且被安抚住,只是对此仍旧有些气恼,大抵是在气恼她又是最后一个晓得的,又气恼常珺不同她说。
这到底要如何同她说呢?
难不成要同她说,这一回也是九死一生么。
常珺垂着眼,坐于石凳边,半晌抬眼瞧了眼前庞大的法阵,终是长叹一气。
翌日,北海海底仍旧只有琉璃光闪烁,日光是半点照不进来。
弦锦三百年来多早起,卯时初便到了法阵前,却见常珺仍旧坐于石桌旁,支着头,不晓得在想什么。
可她只稍一细想,便知常珺这只怕是又在苦恼于自个将入法阵不告知少卿一事。
弦锦施施然于石凳上落座时,常珺这才注意到她,“你走路怎没声?”
“分明是你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罢。”
弦锦指尖轻点石桌,“你也不必想如此多,你不如直接摊开了同她说,她又不是五万岁十万岁,定是能明白的。”
“你以为谁都是你和玄又?”常珺瞥她一眼,“甚么都能摊开说。”
听得此言,弦锦忽地笑出来,“难道不是么?摊开了说,纵使大吵一架,也总比一方不说,一方胡思乱想要好上许多罢。”
眼见常珺静默不言,弦锦又道,“你先前在九幽历劫,便是你藏着你的心思不说,又不告知她,有这样的前车之鉴,现下为何还不长记性?”
“你以为的瞒着她,就真的是为她好么?”弦锦直直地望向常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