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那种能量，就得从天石中获取，而天石则需要从苏宜身上获取。

这就意味着，她得再碎一次。

苏宜抿了抿唇，接着说道：“若想提取那种能量，还需要一样媒介。”

顾时桉询问：“什么媒介？”

苏宜细细地打量了顾时桉一眼，波澜不惊道：“我。”

果不其然，听到这样的回答，顾时桉诧异地微睁大了眼。

“我可以给你相应的媒介，但事成之后我要取回来，我需要你做一个可拆卸的装置。”

“至于我为什么要取回来，你待会儿就会知道。”

“我要问的是，这样的装置你能做吗？”

苏宜一错不错地望着顾时桉，等待他的回答。

若答案是否，那么她只能对慕修文说声抱歉了，毕竟魂体不全，她离死也不远了。

她还没有伟大到为了别人献出生命的程度，更何况她的命还连接着朵丽丝。

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那一步，但她有九成的把握，顾时桉能做到。

果然，在苏宜的问话刚落下，顾时桉便点了点头，“我需要研究几日，问题应该不大。”

“好。”苏宜应道，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缓缓闭合。

那之后，她的身体发出刺目的白光，一层朦胧的影子若隐若现，仿佛要脱离她的身体一般。

这时，苏宜猝然睁眼，手上扬起一道白刃，快速斩向那道虚影。

“咔嚓”空气中响起仿若玻璃碎裂的声音，顾时桉看到苏宜浑身一颤，像是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

脸颊也瞬间白成了纸，嘴唇像覆了一层白霜。

而更恐怖的是，她周身开始发出一道道破碎的光芒。

那些光芒来自她身体的各处，透过不同的缝隙渗出来。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瓷制的假人，不仅面无人色，连破损的样子也并无二致。

“苏苏！”

顾时桉惊呼着拦腰支撑住苏宜，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惶。

而直到他接触到苏宜的身体，才发现她竟然在发抖，那种细微的但是无法抑制的颤抖。

额上更是淌下一股股汗水，显然她所忍受的疼痛比顾时桉想象的还要巨大的多。

“苏苏，你做了什么？！”顾时桉哑着声音问道。

苏宜并没有立刻回他的话，也不知是在思考，还是疼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直到过了好一会，那些缝隙里的光芒再一次收拢之后，她才直起身子，拉离了和顾时桉的距离。

苏宜将右手伸到顾时桉的面前，虚握成拳的手缓缓摊开。

那里正浮着一片散发着白光的碎片。

很小的一片，可她却能感觉到身体的每个角落都在叫嚣和呼喊。

就像是瘾.君子对于上瘾物品的渴望，她只有使尽全身的力气去对抗，才能压制心底本能的欲望。

“这就是媒介。”苏宜凝望着顾时桉，红色眼瞳明明灭灭，“有了它，”

“你就能杀死我。”

顾时桉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神一闪，似是想通了什么。

“所以，你和黑市合作，是因为这个？”

苏宜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将碎片又朝他递近了一些。

“拿着它，结束之后还给我。”

顾时桉死死地盯着苏宜，可对方却始终一脸平静，饶是他阅人无数，也有些摸不清她心中所想。

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样的，以前的她嬉笑怒骂全在那一双黑亮的眸子里。

而现在，一片猩红的血海里，暗流涌动，却辨不清那之下的种种情绪。

顾时桉失落地垂下眼眸，视线固定在那块碎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