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务本起初觉得西瓜西施日子不好过,可静心一算细账,其实人家比自己挣的钱多。她一天卖200多个小西瓜,一个西瓜至少也得挣1.5元,这一天就挣三四百元,一个月少说也能挣9000元。
“穷苦上班的,小富摆摊的”“好汉不挣有数的钱”,自己现在上半班,一个月工资也就四五千元,到底谁更穷呢。
都城到处都是机会、满地都是钱,就看能否吃苦。就算收废品的,一个月也能挣几千元。王务本感觉现实已经压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了。等把房子租出去,疫情更缓解些,他打算去送外卖或干代驾、开顺风车,总之,不能闲着,不能白白浪费时间,要把时间尽可能化作金钱。
王务本的朋友开了一家文化创意公司,其中经营的一项就是组织公会,培养网红。现在几乎是全民直播的时代,很多人都靠直播发了财。
起初,王务本还真不相信直播主播收入有多高,等接触了这个行当,一看人家主页的收入傻眼了,挣千万元的也不少。
自己这年纪了,一没颜值,二没过人的才艺,肯定争不过那帮美女小鲜肉。他倒是觉得西瓜西施不搞直播实在可惜。
此时窗外人声嘈杂,王务本趴到窗台上往下看,原来是几个人在楼后炸金花。
楼后的这片地方,已经被隔壁大院的人拆破围墙盖了六七间小房子,都租了出去。应该是租户凑到一起小赌。
老楼最早属于单位宿舍楼,后来单位卖地解散,据说第一次启动拆迁时,产权已经不属于原单位,可到底属于哪个单位或部门,谁也说不清楚。
慢慢的,有街道的工作人员到老楼进行防火宣传和楼道杂物清理,表明似乎这里归街道管理,可这么破破烂烂的,街道也管理不过来。
就连疫情期间,王务本经常来这里,也没见到有人对楼道进行打扫、消毒。楼道地面厚厚的一层尘土,烟蒂、冰棍包装纸遍地。
为了给租客留下好印象,王务本还找了半天才找到个快掉了把的破扫帚扫了两次。扫这么脏的楼道,他不愿意用人家住户的扫帚。
王务本此时内急,匆匆忙忙去卫生间。摘掉门上挂着的破锁,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子骚臭味扑面而来,虽然戴着口罩,王务本也有种要被熏晕的感觉。
“哗哗”的流水声,说明这里不是没冲厕,肯定是这门总关着,空气流通不畅导致厕所这么味儿。
老楼的厕所十几年前改造时,也装了电动感应冲厕器,后来这种装置总损坏,不知被哪个部门改成了阀门,于是所有的厕所便有了常年“长流水”现象。
王务本在农村经历过吃水都难的苦,所以觉得特心痛这水白白浪费,便赶忙去把墙角的阀门关闭。应该是很长时间没人动过这阀门,几乎拧不动。废了很大劲,王务本才把阀门关上。
厕所一共三个蹲位,所有铁隔板下半部已经糟朽破洞。第一个蹲位里放着个简易木凳子改成的坐便器,这应该是老住户刘老太太专用。
“方便”完,王务本特意把厕所门打开散味儿。心想,你董一片不就住斜对门吗?有点味道也不错!
他已经对董一片有种恨之入骨的感觉,不是这孙子的缘故,哪有现在自己费劲吧啦找房客、与牛三产生矛盾的一系列烦恼。他打算等把房子租出去,再好好收拾董一片。
此时董一片正端着脸盆要出屋,见到王务本马上如老鼠见猫一般把身子缩了回去。王务本站到他家门口厉声说道:“你丫不是找牛三过来找茬儿吗?我现在等着他过来!磨了刀、宰了羊等着欢迎他!不想好过!谁都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