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金色的液体滑入喉咙,安德森的身体也在下一刻剧烈颤抖起来。
邓茨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之前确实见到过这种液体,但是喝完之后反应绝对不可能像是安德森现在这样。
“小安!”
他几乎是上去接住即将倒在沙发上的安德森,转头看向给了安德森那一杯金色液体的克利德尔。
杯子就这么摔碎在了地板上,没有虫在意。
安德森感受到自己的胃部像是被强烈灼烧过一样,就跟在上面开个小孔一样。
这种剧烈的感觉让他的大脑几乎混沌起来,但是很快,一副酥麻的感觉很快泛了上来。
“雄父,您这是……”
邓茨质问的话卡在喉咙之中,长这么大以来,他的心中就算再叛逆,也从来都不敢正面质疑他的雄父和雌父的决定。
这是他第一次即将说出心里的质问,但还是梗在嘴边,最后吞咽了下去。
邓茨的什么模样克利德尔都见过很多遍了,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教育对方,绝对不能被其他虫影响自己的决定。
之前分明是效果不错的,结果因为自己面前这只虫即将失败?
克利德尔的精神力也绝对算不上低,他对于很多事情也是天生就拥有着掌控欲,这种掌控欲在卡罗尔的面前压抑着,就会在其他的虫面前展现出来。
邓茨看到安德森的身体在抖动了一下之后又软了下去,伸手接住了即将倒在地上的安德森,这才将脸转到克利德尔的面前。
他从小就在克利德尔的身边长大,所以比起从来都没有什么情感交流的卡罗尔,他是要更依赖雌父的。
克利德尔明白这是自己目前来说最大的优势,所以他伸手示意邓茨先坐下。
“邓茨,我的孩子,海因斯家唯一的继承虫,你应该明白你现在作为继承虫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吧?”
海因斯家简直就是疯子,一个全都是疯子的家族,在进来久了之后也绝对不会正常的。
身为其中的受害者也是加害者,克利德尔知道自己一生都没办法脱离这个怪圈了,早在他跟卡罗尔结成伴侣的时候就无法改变了。
卡罗尔在外面有了外遇,因为他本身强大的虫格魅力以及他身上的权力,没有虫敢直接质疑他,只有自己在其中痛苦,担心自家雄字的未来。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甚至想要安德森和他的雌虫孩子成婚以诞下精神力更加强大的虫崽?
但没有虫敢拒绝卡罗尔,也没有虫敢反对他的建议,即使自己才是名义上的雄主。
“你也知道你的雌父去找过他了吧?”
“……是。”
就算失去了那次的记忆,邓茨的印象中也隐隐有着几次卡罗尔找到安德森的记忆,这些记忆就像是最为深刻的东西狠狠地在他的脑袋之中扎根,完全忘记不掉。
他的雌父有了新的雌虫孩子,这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很早的时候这种言论就开始伴随着自己长大。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安德森拒绝了卡罗尔的提议。
结果让他很满意,也是最终促成他带上安德森来到蛹星上最直接的原因。
“你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你就该明白,他现在一时的拒绝根本算不上是拒绝,我们应该将他牢牢地攥在手里,让他完全没有拒绝的机会,邓茨,你明白吗?”
克利德尔的话就像是惊雷一般在邓茨的耳边炸响。
只要自己能够将小安牢牢地攥在手里……
无论小安是否答应,最后自己都能得到他是吗?
这样的诱惑,邓茨扪心自问是无法拒绝的。
似乎是因为刚刚的疼痛来得过于剧烈,安德森已经昏迷在了邓茨的怀中。
“……我明白了雄父,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好好安排的。”
安德森就这么躺在他的怀中听着他们的大声密谋。
他的身体确实是疼到失去意识了,但是精神力还在呢。
就这么在自己的面前这么大声密谋着和自己有关的事情真的好吗!
安德森的咆哮他们才不会听见,既得利益者不会关掉任何有可能获得利益的机会的。
等到安德森的意识再次回到身体中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个看起来十分富丽堂皇的地方了。
安德森:……有时候真的不是自己想要仇富的,真的,这种被金钱侮辱的感觉实在是过于炸裂以至于自己根本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的。
身边一只仆虫面容上有着明显的伤痕,对于自己,或者说是这座建筑里的主虫都带着畏惧。
“您醒了?做需要坐起来吗?”
他小心翼翼地跪在地板上问着安德森的感受。
直到确认安德森没有问题之后他才缓缓站起身来。
他穿着的衣服和这富丽堂皇的装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德森原本想要多问他几句话的,但那只虫看到他开口就像看到瘟疫一样接连后退。
一想到之前在邓茨府邸里面死去的那些雌虫,安德森也没有了什么提问的心思。
反正自己也不在蛹星待多久,弄那么清楚对自己也没什么用……
“小安,你愿意在这边多待上一段时间吗,因为我最近才发现这里有一些新的事情需要我的处理。”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安德森默默吐槽着。
但震惊的表情是真的。
“这么突然的吗?”
真的要在这边住吗,一堆活阎王,真的求求你们饶了我这个可怜弱小的小雄虫吧。
安德森的感受并没有受到什么重视,相反,邓茨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其实已经做好决定了,就算安德森说不在蛹星待,他也会找各种理由让他留下的。
安德森看着就差每道菜都撒上黄金的食物,实在是有些不知道怎么下口。
自己承认自己是土鳖好了吗,这种食物自己实在是欣赏不来啊。
邓茨却十分热心地将一道道菜品推到他的面前。
“小安之前在外面可能没尝过这些,这都是蛹星的特产。”
可不就是特产吗,除了你们这群活爹谁敢这么吃啊,这但凡在外面这么吃,直接被联邦架到死刑架上面都算是轻的好吗。
而且……
坐在自己对面的克利德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表情好吗。
一看就和上次给自己喝下那杯金色液体的时候表情一模一样。
这就是自己原本没有什么怀疑的意思,现在也不得不怀疑起来了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