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布衣阁走出,依旧是一身浅浅的青衣,薄纱到腰际的斗笠,行走间若隐若现的鞋尖,即使在热闹的街道,这人依旧自成一色,长身玉立,如破水而出的青莲,行走间摇动的衣摆似踏水而来,恍惚间佛莲众开。 那身影忽一顿,前头却是一个素衣姑娘,头簪白娟花,眼泪滚落无人接,那双大大的眼眸早失去昔日光彩。 风百里继续前进,从女子擦身而过之际,听到女子小小的声音。 “风哥哥!爹爹走了!” 脚步不停,人总该走的,这个走了,那个还会来,谁也留不住谁。 看着隐没人流的青影,关丹儿捂脸,恰如枝头的花儿,刚开放就遭遇疾风暴雨,摇摇欲落却依旧在枝头奋力挣扎。 风百里到马市买了一匹马,出隋州朝北而去,一路骏马飞驰,走的依旧是来时的道路,路过当时的地段,当时血腥早就散的一干二净,但仔细瞧的话,还是可以看见石缝边缘点点飞溅的黑迹。 一群褐衣打扮的人看着前头悠哉吃着草的骏马,脸一抽,他们这是跟丢了?看了一眼茫茫的山野和面前众多的分叉路口,领头人抹了一把额间沁出的汗水,“坐下!歇歇!”声音粗糙沙哑,显然是许久未饮水。 动了动酸疼的脚脖子,从腰间抽出水带,水入烧喉,如烈火之日遇到一弯清泉,众人齐齐舒服地“啊!”了一声。 “老大,接下来?”一个稍稍年轻的声音,他们这都不眠不休地跟了两天,天知道他们看到前头那匹空荡荡的马儿时的奔溃! “此人兴许一开始就发现我们,却让我们跟到这里。”领头人的倒了水抹了一把粗糙许多的胡子,“此人不简单,要是那些事跟他有关系,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江湖上找过他麻烦的人可从来没见到第二日的太阳。足见此人的手段,但是他又不曾主动伤人,所杀之人也并非良善之辈,显然与这次不太一样。” “那我们还要继续跟着吗?” “事发之后那人消失了两天,之后在隋州现身半个时辰又出了隋州,形迹可疑。上头的人要我们紧盯着最近出城的人,对于这种武功深不可测又亦善亦邪的人,不是什么好事,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那我们回去吗?” 领头人大手一挥,“不行,收了人家的钱就要好好办事,不能砸了招牌!” “那我们接下来如何?” “你们十个兵分三路,你回隋州,我自有打算,一刻钟后出发!” “是!”整齐统一的回答,这领头人显然很有威信。 待众人都走后,领头人依旧在原地不动,就在他闭目之际脖颈一凉,赫然是一把锋利足够割喉的匕首。 “百里兄,别来无恙。”那糙汉子声音一变,显然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不想脖颈上的匕首顺着脖颈上划一动。 “你!”领头人看着空中飘荡而下的胡子,大眼一瞪。 风百里一个移身到领头人跟前,手中匕首一收,干净清冷的声音透纱而来,“胡和,如今生意不错。” “不敢,不敢,嘿嘿!”胡和一边心疼着自己的胡子一边往后退,风百里这个死变态,每次见到他必削他的胡子,他英俊有型的胡子每每遇到这冰冷货总是要走形。 “跟着我何事?”她,的确很早就发现了。 “百里,我问你,那几个人和你有关么?”胡和看不到风百里面纱下的表情,其实,他,从来没有见到他的真容。 “没有。你不必花时间盯着我,裴正南以前是做什么的,丽三娘为何会喜欢女子,而顾东明他的那些个兄弟叔伯……哼!”风百里话没说完,青影一闪,人便是百米开外,绿影落入山林,如雨水入海,何处再寻。 而在原地的胡和却心惊地在出了一身冷汗,看着风百里消失的方向,他缺了一半的胡子甚是滑稽可笑,风百里,你究竟是何人? 他的武功,他的来历,甚至是容貌,都是一个未解之谜,除了一身青衣,加上一个薄纱到腰际的斗笠。 他还记得曾经有人接着百里这一身打扮出去招摇撞骗,杀人越货,结果风百里却将那些个人—— 肢解! 每一具尸体都□□脆利落分成两百零六块。 他曾经硬着发麻的头皮问百里可是对这个两百零六这个数字情有独钟,结果那人却只是风轻云淡的道:“哦,我以为他们都是硬骨头,人,全身上下两百零六块骨头,结果,切了切发现也不尽然。” 这个毫不在意的回答让胡和心停了好几拍,这人,他已经不想知道风百里是如何知道人的全身上下有两百零六块骨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