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为上,兑为下,天泽履。
主凶中带吉,可缓行不宜急进。
贾蓉看着手中三枚太祖武安样币显示出来的卦象,微微皱了眉头。
轻叹了一口气,这才在嬷嬷的引路下走进正堂。
“听说你昨儿难为了宝玉?”
请过安之后贾母坐在上首语气淡淡。
贾蓉能感受到里面的冷意,想起卦象上的内容,迷信可以不信,但是既然占了,就得信。
天有三尺,而贾蓉头上有三重天。
“老祖宗容秉,非是重孙难为宝叔,而是宝叔上下难为作为侄儿的我。”
“难道不是你打了宝玉的人,吓了我的宝玉?”
贾母的屁股一直坐得很歪,但也很正,能让人很清楚的知道她的取舍喜好。
比如此刻,华裳彩衣的贾宝玉能陪在贾母身边放肆打量贾蓉,而贾蓉只能乖乖跪在地上。
“老祖宗容秉,我打了宝叔的人,只是因为作为下人,不能尽职规劝主子礼仪规矩,宝叔宽厚善良不忍责罚,重孙却不能装作没看见。”
“宝玉一直很好,知节守礼。”
“是,老祖宗,所以重孙未说过宝叔,今日早起来,也是过府服侍宝叔来的。”
贾母看了贾蓉一眼,理倒是没出错,只是事做的不地道,掌家半辈子,哪里看不明白贾蓉行事。
“蓉哥儿,我也知你心思,不用在这卖乖,这学堂,宝玉便不去了。”
贾蓉点点头很听话,语气真诚道:“是,老祖宗,只是宝叔的课业却不能耽误,还请老祖宗尽快请了名师为宝叔授课,重孙也会帮其打听。”
宝玉听得还逃不过读书的事,抱着贾母的手臂摇着央求:“老祖宗~”
贾母听得高兴地搂过了宝玉:“好好好,你这小猢狲,知你不喜~”
这才看向下首跪着的贾蓉:“也不用麻烦蓉哥儿了,你自去忙你的便是,宝玉的先生我们自会找了。”
贾蓉点头应道:“遵老祖宗之命,只是重孙还有一话不讲便不孝了。未请得先生前,还请宝叔到学堂读书,不然贾家适龄之人皆在学堂,宝叔却待家里等着请先生。
知道的都说宝叔前程远大,抱负奇高,必得名师教导,不知道的不知还怎么多嘴,说宝叔看不起其他子弟呢。”
贾母在上面洞若观火:“我看,那个多嘴人中就有你罢。”
贾蓉忙跪趴了:“重孙不敢。”
贾母细细打量了贾蓉好一会,转头看向宝玉:“宝玉,你近几日且先上学堂去罢。”
“老祖宗……”
只是如今却哪里能再动摇贾母的心意,拳拳爱护宝玉之心,还真怕贾蓉卖弄嘴舌,以后宝玉若和贾家弟子不睦,终究不美。
“去罢,我且困着呢,鸳鸯,扶我回房~”
留下贾宝玉在那进退维谷、不知所措。
直到贾母进去,贾蓉这才起身,恭恭敬敬地对着宝玉说道:“宝叔,换了学服罢。”
贾宝玉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最终微微一叹,转进后院,出来时已经换了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