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大爷,当初我一时冲动惹恼了你,如今听得各家都有清退,府衙里都是些粗鄙之人,查时难免冲撞了女眷,况且今日查门下人等私产运营,哪里能急切查得清楚的。”
贾蓉听得林朝如此推诿解释如今倒像急了,这才道:“我请了林捕头查账自然有我的道理。”
转头看向来喜:“就着这份账簿,一一找家主管事,让其列出其名下还剩余多少家资,又有什么经营,如今家里吃食人数,白食无事之人几何,且领着几位差爷一一查验清楚了,看其对不对数。”
这是要砍头还得自备大刀?
听着贾蓉如此天马行空的计策,来喜脑中空白,蓉哥儿这计策钝刀子一刀又一刀,刀刀砍手脚。
林朝自然也是一样的反应,这样的缺德事,哪天上面要这么查自己,那些外快还怎么私藏得住。
倒是林朝手下四名油子,经年历练已经知道又有油水可捞了。
来喜想了一转,才想到一说词:“只怕各家不肯配合。”
贾蓉看他们神情,近来经事的他知道几人如何想,他的本意却不在钱上:“我道何事,你就说得了我的允诺,此次清退上面人家,到时查了名下私产和所列清单大差不差,也不吹大气三五年,十年之内,我贾蓉必让他们除例钱外多赚翻倍的清退银子。
差得多了,自然由得你们如何,我也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不过日后若被我知晓,得我心情好,心情不好了,自然有许多计较。”
说着拍了拍来喜的肩膀:“此次你们来家算做得好了。”
说着转头看向林朝:“此行必然由得你们发财,只是还有一桩事情需要林捕头应我。”
林朝知道贾蓉如此安排真的只是将他们当做工具人,任务相比之前要细查各家家私简单太多,只是如今只需要对着名单让各家列清单,然后点数,因此不会查账确实难办,也不怪贾蓉之前生气。
给的工作简单有油水,自己带的人少还不符合标准。
“蓉大爷请讲。”
贾蓉道:“树大有枯枝,此乃自然之事,我亦知以往府内上下多有仗势欺人,强买强卖之事。如今我领了府务,欲革旧鼎新,兴利除弊,因此府内上下若有积年官司以及取财不当之处,或有遭灾拖欠的,或致人损益的,在官府有备案的,都问明了,拿来与我,我贾蓉自做主都一一按律赔偿,也不拿我宁国府名头压你们。”
林朝顿时激动道:“蓉大爷此言可真?”
贾蓉点点头:“自然算数。”
直隶京兆府衙自然是天下第一府衙,只是天子脚下,王侯世家、高官贵族遍地,衙里许多官司,牵扯到巨头大佬府上的,各方照管之后,自然不了了之。
遂有了诸多陈年旧案。
贾蓉接着道:“三个月内,都可报与我来,我尽力配合办了。只是三月内不曾报与我来的,往后却也不可以以往诸事再烦我,我也不认,到时全由你们担着。”
“蓉大爷……”
林朝想说话,被贾蓉打断:“你也不用与我说,此事自然是我们双方得利之事,你们自做你们包青天,我宁国府也自得我们清白地方。”
贾蓉说到这才一锤定音:“来喜,林捕头,此诸多事情,先查清下人家私,再查清下人人丁情况,后查有无官司人事,如此,你我之间恩怨既了,也算我得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