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资料掉落了一地,而就在祁邵进入梦乡后,那个大家熟悉的年轻人步履匆匆地朝着别墅走来。由于步伐太快,领带都随之飘了起来。飞机停在不远处的停机坪上,从衣服上的褶皱中可以推测出,他来之匆匆忙忙。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兴奋和希冀,这是周围人四年来从没见过的。
他大跨步地越过了门槛,朝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间疾步走去,推门的动作却很小心。迎接他的是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祁邵,他看着似乎有些着急。医生们跟了过来,小声说明了情况,他的表情才有所放松。
四年,经过岁月的洗涤,眼前的年轻人也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他把女孩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自己坐在刚才她躺过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熟睡的人。原来一切都没有变,都在往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祁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她刚想挪动一下僵硬的身子,发现有个人趴在自己床边上,压住了被子的一角。而那熟睡的人也因为她的动静而醒了。原来是二叔!哈,真是好久不见, 甚是想念呀,祁邵心里嘀咕道。
“邢宗阱,真是四年不见,魅力不减当年。”祁邵打趣道,表情轻松自然。
“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我是你二叔。”男人笑道,脸上露出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一开始会有些不习惯,不过医生说之后做一些康复训练,应该能慢慢恢复。虽然不及以前,但还是可以正常行动滴。”
“嗯嗯,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得注意休息,刚醒来,不要太过劳累,我知道你肯定特别新奇外面的状况,不过首先还是得把身体养好。”邢宗阱拍了拍祁邵,像是安抚她,实则也在宽慰自己。“这段时间我有点忙,有可能会长时间不在你身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
“嘁,每次和你说,哪次你帮得上忙啦,还不是得我自己应对情况,我才不告诉你!”祁邵吐了吐舌头,假装不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祁邵明显感觉到邢宗阱在听了自己这句话后,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哎呀,我这么厉害,能再出什么事情呀,之前都是疏忽大意。失策失策,不会有下一次了。”祁邵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了,转移话题道:“二叔啊,你就放宽心吧。话说,你年纪也都一大把了,咋也没带回个女朋友给我看看啊。”
邢宗阱愣了愣,“我才30超一点,怎么就年纪大了。小屁孩管好自己,再来管大人的事情。不过你小时候不是说过自己要成为指挥官,像我这样的士兵一切都得听从你安排嘛。”说着突然靠近,眼睛莫名深情地盯着床上的人,露出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表情。
面对眼前这位帅得还是能入得了自己眼的人突然凑近,祁邵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自己躺着的这四年,对身边人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创伤,以至于一点儿玩笑话都会无限放大,当成真的记住。
“哟西,我都不记得我说过这话了,二叔你记忆力真好,看来确实没有老。”祁邵笑着掩饰自己的心神不宁,“好了好了,我饿了,让护工送一些吃的东西吧。你不是还有好多事情要去做嘛,赶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哦。”
“这么着急想赶我走啊,没良心的。”邢宗阱恼道,他本来还想说什么,眼看了一下表,自己这几天的确忙得焦头烂额,却在听闻自己点高香、寄神明、虔诚祈祷的人终于醒来,毫不犹豫腾出‘一刻钟’的时间转机来这里看望。底下的人让他们叫苦连天去吧,反正那几个木头脸不管面对再多繁复冗杂的事,脸上都不会有任何表情。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过去,邢宗阱也准备先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再慢慢感受这个世界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