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巷二楼,鸳鸯阁雅间。
桌前坐着个温文尔雅,气质出尘的男人。
男人的五官很立体,硬朗高挺的鼻梁有一股凌厉之气,可偏偏又有一双弯弯的眉毛,中和了这股凌厉之气,让人以为他是个和善的。
可谁知,这男人就是当今让人闻风丧胆的掌管全国刑狱的刑部尚书,铁面阎罗——姜阔,姜早早的亲爹。
此时,姜阔正在看一名女子跳舞,那女子身轻如燕,舞姿优美,和男人眉来眼去,气氛暧昧。
女子眼眸如水,舞步轻移。
突然眼中寒光一闪,那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直刺姜阔脖颈。
那一瞬间,女子手微微颤抖,可剑已刺出,再无收手可能。
当年,她与母亲在难民流中裹挟,与父亲走散,来到临州没多久母亲便郁郁而终。
她自此孤身一人。
直到一个雨夜,她差点被登徒子轻薄,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将她救下,问她是否愿意效忠于他。
她不敢不愿,若她敢说一个不字,那还染着登徒子鲜血的长刀,便会一刀劈在她的身上。
她学会了当地话,被人培养成合格的刺客,做了最不堪的妓女。
所幸她容貌出众,刚一出台,便被客人看重包了下来,这才不用日日在人身下承欢。
前几日,她接到任务,就是要刺杀那个包养她的恩客。
她这才知道, 那个日日与她对棋博弈,把酒言欢的男人竟是当今的铁面阎罗,掌管全国刑狱的姜阔。
这人呀,真是不可貌相。
谁知道,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竟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呢!
季嫣红准备什么都不管,主人许诺他,只要这次她任务成功,就放她自由之身。
冥冥中自有天意。
今日他过来找她,身边竟没有带贴身侍卫,这是大好的机会。
砰的一声。
离姜阔脖颈的匕首就在一寸之外,突然断为两截。
纪嫣红茫然恍惚,不知何时,自己就成了被钳制的那个。
姜阔会武功,而且身手不错,竟是小看了他。
刺杀失败了呀!
不知是悲哀还是庆幸,季嫣红轻叹了一声,手中还有一柄剑,这时如果自刎,也许会逃过被辱。
正准备抬手一抹脖子,死了干净。
咔嚓清脆一声,她的右手被人折断了,手中的匕首落地,使不出一丝力气。
死不了的纪嫣红,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
突然,一个人影冲过来,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干脆利落的给纪嫣红耍了十七八个大嘴巴子。
“臭婊子,敢勾引我男人。”
“看我不打死你!”
姜阔定睛一看,正是那被嫉妒气红了眼的许苑秋。
他觉得有一股无名之火,从头顶喷出。
他好不容易抓了个刺客,话还没问出几句,就被捉奸了。
许苑秋这个妒妇,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许氏发泄完,才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髻,走到姜阔面前俯身行礼。
“夫君,苑儿来接你回家了。”
姜阔额头眉角突突直跳,这般大家闺秀的做派,又是如何?
那刚才撒泼打混的又是谁?
难不成是他做了一场梦?
这两人压根不是同一个人。
姜阔眉头紧锁,眼神中迸发着愤怒的火光。
可他向来素养极好,哪怕气极,也只会隐忍不发,只是眼中的寒,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下一秒……
【哟哟,漂亮爹爹,快要气炸了…】
【爹爹被捉奸了,娘亲威武!】
姜阔幽深的眼眸里瞬间充满了茫然 。
谁在说谎?听声音像个小孩子!
漂亮爹爹是谁?
攸地,他看到了许氏身后,丫鬟抱着的襁褓。
这声音,似乎就是从那襁褓里传出来的。
许氏见他对身后的女儿看了过去,赶紧把姜早早抱过来。
“老爷你看,这是咱刚添的女儿,小七。”
【我这便宜爹,倒是长得人模狗样的,怪不得把娘亲迷成这样】
姜早早心里吐槽。
【在妓院里头认爹,谁能有这待遇?】
【那南国的刺客,长得如花似玉的,娘亲要是晚了一会儿,俩人就去滚床单了吧!】
“滚床单”
什么鬼?
姜阔扶额。
他自小通读四书五经,学富五车。
可这小奶娃的话,他一句话也只能听个半懂。
难道是他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你看,这眼睛眉毛多像你。”
许氏轻笑着说道。
姜阔眼中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