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姣不好意思地哎呀了一声说:“那都小时候的事儿了呀。”
她小时候喜欢看热闹,村里谁跟谁打架了,谁家的男人出轨了,谁家的女儿跟人跑了,她小小年纪就很懂,听完热闹跑回家都得跟她妈说道说道。有时候,还要发表一两句观点。
她那会儿经常跟着她表姐玩,每回跟表姐一块儿出去,那些男孩子跟表姐说了什么话,给表姐买了什么东西,回家面对老妈的威逼利诱,她很快就会忍不住全数抖落出来。
对此,方宛儿没少修理她。
谭姣小声辩解道:“我现在嘴可严了。”
大家都忍俊不禁,谭姣被表姐说得很糗,拿起话筒去一边唱歌去了。
周鸢跟方宛儿坐到了一起,包房里暖气热,方宛儿脱了外套,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修身打底,长腿交叠,丝袜细腻,白皙的双腿若隐若现,面前的桌子上还放了一盒女士香烟。
从吃饭到现在,周鸢看到她抽了不下三支烟了。
今天的她,跟那天在酒吧看到的她,感觉完全不同。
方宛儿又从烟盒里拿出来一支,细长漂亮的手指夹着烟,问周鸢:“会抽吗?”
周鸢摇了摇头。
方宛儿感慨:“可千万别学这些坏习惯,学坏很容易,再戒掉就难了。”
显然她话里有话。
周鸢这样的女生,清纯干净,一身书卷气,同学校里那些学习好的男生或者阳光开朗的男生交往才是正常的。
跟在裴邺身边,出入纸醉金迷的声色场所,看上去就明显格格不入了。
“上次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那天过生日吗?”方宛儿探了探身弹烟灰说:“因为每年的今天他都在家,没工夫搭理我。”
方宛儿就是一北京大妞,说话直白洒脱。
周鸢其实听出了她的意思,就是她在贺羽心里压根没那么重要。
他可以包场让乐队为她演出,可以请很多朋友为她庆祝,可以送昂贵的礼物,唯独做不到她生日这天抽出哪怕一点点的时间来陪她。
周鸢很意外她同自己说这些话,这是不是也在变相的证明,哪怕贺羽这么对她,她还是戒不掉这个人?
这让周鸢下意识想起了同裴邺的那几次亲密接触。
第一次,也就是她看到叶旌阳和钟尹聊天记录的那天,她和裴邺因为这件事发生了一点争吵,后来直接导致整件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生气在她身上一通点火,仅用柔软的舌就将她这么多年垒砌的心理防设一举击垮。
那天的裴邺很陌生,他的每一个行为都大胆的让人出乎意料,包括突然跪在她面前。
那天的她也很陌生,桌子上留下了她很多失控的痕迹。
第二次,她同他摊牌,言语之间恨不得将那段记忆全部抹去。
裴邺又生了气,将她困在了车里,那么狭窄的空间,也没有影响他做坏事。
他那双手如果真的用来弹钢琴,一定漂亮极了。
指法灵活跳跃,琴键因他的节奏而溢出饱满悦耳的声音。
一回生二回熟,她不光没有同他断绝来往,还有了第三回。
第三次,他因为叶旌阳的一通电话,又又又生了气。
他失控地托起她的腰,似要彻底将她占为己有。
还好,她尚有一丝理性,不肯同意。
恶劣如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他抓着她的手腕,哄着她为他排出欲火。
方宛儿这几句话,让周鸢突然意识到,她也开始变坏了,不但变坏了,还有了方宛儿口中所谓的“很难戒掉”的后遗症。
“如果是你,你会生气吗?”方宛儿的声音将她从混乱的思绪里拉回来。
周鸢回过神。
这个假设,放在她和裴邺身上,显然没什么好探究的,他们的关系薄的像纸一样,压根没到谈感情的份上。
不过,既然方宛儿这么问了,她还是设身处地的想了想。
他什么都能为你做,就是不能选择那一天为你做,这种看似爱又不够偏爱的感情究竟算不算爱?
还有那些华丽的仪式究竟是弥补还是深情表演,周鸢分析不出来。
她自己就是个感情白痴!
但道理还是懂得,她想了想说:“既然是二选一,那就证明我在他心里没那么重要,既然不重要,那我生气又有什么用。”
方宛儿笑了笑。
“你呢?你会生气吗?”周鸢好奇。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没那么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