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萧然向前逼进了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裴珊珊连忙后退几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姐姐，不用骗我了。我找人查过了，你和傅老师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哪有谈了2年的男女朋友从来不一起过夜的？”

谎言被拆穿，裴珊珊试图挽救，心虚地说道：“我俩是精神恋爱！”

“哦？”

一声尾音从他的鼻腔里发出，阎萧然戏谑地说：“既然是精神恋爱，多我一个也不多！”

他又上前几步，继续逼近着裴珊珊。裴珊珊连连后退，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向后方倒去。

“姐姐！”

“咯吱！”

没有预想到的疼痛，裴珊珊的身体压在了一只胳膊上面，而本要跟地面碰撞的头部被一只大手托住。

“嘶！”耳边传来抽气声。

裴珊珊连忙起身，刚要将阎萧然扶起，但看到他疼到扭曲的表情后，她的手僵在了空中。

地上的阎萧然，脸色煞白，表情痛苦，额头渗出薄薄的一层汗珠。右边胳膊肘处缓缓渗出一摊血迹。

鲜红的血液冲击着裴珊珊的视觉。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爸爸去世的那个夜晚。一袋袋鲜红的血液滴滴注射到爸爸的体内。啪嗒，啪嗒......但眼见着，爸爸的气息越来越弱，最终停止了呼吸......

这个画面像是一只无形的手，遏制着裴珊珊的脖子。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慌了神，结结巴巴问道：“萧然，你......没事吧？”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萧然”，轻柔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来，格外的悦耳。阎萧然只觉手臂没有那么疼痛了。

他摇了摇头，“姐姐，我大概是骨折了，你能帮我打电话叫人吗？”

一听说“骨折”，本就大脑宕机的裴珊珊再次慌乱了起来。她本能地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珊珊？”

“子越......我这边......”她慌乱地瞧了眼阎萧然，“受伤了！”

刚好在学校上课的薛子越，完全不顾老师的制止，直接冲出了教室。

但当他火急火燎来到案发现场，看到安然无恙的裴珊珊时，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

当发现受伤的是阎萧然时，薛子越这才不急不缓地拨打了120。

阎萧然内心苦啊！为什么姐姐刚才不直接打120呢？

......

薛子越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地关注着身旁的小妮子。

她大概是被吓到了，嘴唇一片惨白，放在腿上的手微微颤抖。

薛子越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覆在了裴珊珊的手上，似在无声地安慰。

进入医院的那一刻，薛子越明显地感觉到了裴珊珊的不安。他明了于心。两年前，她在这里痛失了最亲的人。

“珊珊，一会儿你在车上待着。我去看看萧然。”

他紧了紧她的手，安慰道：“放心，一切有我！”

这句话似是一颗定心丸，莫名地使裴珊珊安心不少。她朝他点了点头，眼神中尽是感激。

一小时后，阎萧然跟在薛子越的身后，出了医院大厅。他一脸的不满，发着牢骚：“为什么是你陪着我，为什么不是姐姐？”

“闭嘴！你碎碎念一路了，别逼我揍你！”

薛子越瞥了眼阎萧然打着石膏的胳膊，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这个死孩子，在急诊室见他的第一眼开始，嘴里像是唐僧念咒似的，“为什么不是姐姐？......为什么不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