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筋慢半拍的梵诺这才意识到小人类的情况不对劲,笨手笨脚地察看起她的情况来。
可他又不会给人检查身体,除了摸摸脸,捏捏四肢之类的毫无意义的举动之外,他做不出别的动作。
小人类蹙着眉头,绷着嘴角,体温偏高多时了,却一直未能及时行医。
“不是、睡着了……思,是病了!怎么、不动……思!你醒来、思!”
他摇晃起小人类,举止颇显粗鲁。
“嗯、不要、难受……”
本就视野发昏,又被大力摇晃,睁眼时,言思视野都隐隐发黑,好一会儿才缓和。
“要找医师……”
“医师、谁是?营地嗯……嗯没有、医师…怎么办?”
樊诺焦头烂额四下张望,好像这样就能让他找到医师一般。
辛西娅鄙弃地瞥了一眼呆龙,随后向前两步,气场不输维埃,道:
“不管是新来的、还是正式的气源,你们之中有人会医治这个同样可怜的小东西的话,我就放了谁。嗯……不食言。”
仿佛,她才是龙族的领导者。
“我是!”
几乎是她话语结束的瞬间,一声还算响亮的回应从伤势惨重的俘虏群里跃出。
“果然还是有聪明人!把她放下!”
龙兵刚要听从命令辛西娅的命令,却听得维埃冰冷至极的声音:
“辛西娅!”
“嗯?”
看着对方好整以暇的神态,他强压下心里的怒意,摆摆手,示意龙兵照做。
最终说出口的,成了一句刀刃上的夸奖:
“你真不愧是,师母的继承人。”
“当然。”
……
待新的气源替换了干瘪的尸骨,龙兵退散修整,天边已露出一抹鱼肚白了。
小人类自觉已经病得有些糊涂了——
怎么她看见,抱着自己的是乌帕拉呢?
“花瓶!你怎么样?”
“……是乌姐姐吗?”
“是!你现在怎么样?”
乌帕拉将冰冷的手掌敷在小人类的额头上,用最质朴的方式给她降温。
不知何时起,她貌似有些在意这个小人类的死活了,以至于当时看见小人类那副垂垂病矣的模样,她想也没想就谎称自己是医师了。
“姐姐……”
终于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了,言思突然就哭了,尽管所有的变故只是发生在两天之内。
“你受伤了……”
泪水夺眶而出。
单是面部而言,女恶魔就挂了不少伤痕:在额头、嘴角、颧骨都有不好看的色彩。
“别哭!眼睛不疼吗?你是又一直哭吗?眼睛怎么是肿的?”
不是责备,而是一种苦涩又愤懑的语气。
乌帕拉将两掌轻压在小人类的眼周,不想让小花瓶哭。
曾几何时,她做过这个动作的。
“你别一会儿又娇滴滴地跟我说你眼睛疼……”
小人类紧紧攀着对方的手腕,肩头随着抽泣一耸一耸地起伏着。
“乌姐姐……对不起,我连累你了……要不是因为照顾我,你也不会牺牲自己的时间,也不会转移居所——”
“好了!小花瓶,别太自以为是了……我照顾你,只是为了进莫斯提马的麾下而已,包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