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星疏穿好了睡衣,往厨房走去。
看到餐厅一桌子的菜,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那个松鼠桂鱼他真的很用心在做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那个红色的点,是被溅起来的油点烫伤的。
即便不疼了,也会留疤吧?
越星疏低头苦笑了一下,他拿了一个垃圾袋,弯腰套到了垃圾桶上。
楚屿走过来扶住了他的腰:"你再去睡一会儿。"
越星疏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不是小老头,你之前更过分的都做过了。"
他的眼睛长的漂亮,眼角上挑,还带着性爱过后的一抹红,楚屿愣是从这张清俊的脸上看到了媚眼如丝四个字。
他笑了笑道:"你是在抱怨我做得不够吗?"
越星疏的手一哆嗦,我他妈是在控诉,怎么还被听出来欲求不满了?
楚屿果然脑子坏掉了。
他没说话,将那盘鱼倒进了垃圾袋。
"还生气了?"楚屿捏了捏他的腰道:"以前是我不好,再去睡一会儿吧。"
越星疏往一旁躲了躲,小声说:"你还没吃早饭呢。吃了早饭再走吧。"
楚屿指了指那半块蛋糕道:"我吃这个就好了。"
越星疏咬了咬唇:"昨晚剩下的,别吃了,我去烤两块面包煎个蛋,很快的。"
楚屿硬是把他拉住了,抱进怀里:"疏疏,别弄了。"
越星疏直挺挺被他抱进怀里,这是第一次被他正面抱着,隔着薄薄的睡衣,他几乎能感受到楚屿的心跳。
他咽了一口唾沫,感觉自己紧张到嗓子都有些干涸了。
他的捏紧了衣角的手松了松,尝试着伸出胳膊。
楚屿放开了他:"好了,我吃蛋糕,你睡觉去吧。"
越星疏刚伸出的胳膊停到了半空中,他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捏成了拳头垂了下去。
越星疏低下头"嗯"了一声:"那你…"
"怎么了?"楚屿问道。
"没什么,那我去睡觉了。"越星疏摇摇头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他那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终于还是没敢问出口。
楚屿本想叫住他,让他睡到自己房间里,但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越星疏已经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怎么了?"楚屿将视线从那扇门上移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楚玥问道:"兰曳那边已经开始动作了,老头子的律师已经来了,他居然偷偷立了份遗嘱,你到了才能宣布。"
楚屿皱了皱眉道:"我知道了。"
楚屿放下手机,转身上楼换了件衣服出了门。
那半块蛋糕终是放在了桌子上,没有吃。
越星疏躺回了床上,头疼的厉害,不知道是宿醉还是因为药物的原因,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他似乎做了一个特别不真实的梦,梦里楚屿居然说了喜欢他。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头疼的状况减轻了,口渴的厉害。
他从床上爬起来,接了杯冰水,转头的时候看到了原封不动放在那里的半块蛋糕。
歪歪扭扭,孤孤单单。
他喝了一口水,凉意如一条蜿蜒的蛇,从口腔滑了下去,抚平了他周身的混沌感。
那种宿醉中温柔全部是假象,那块放过期了的丑陋的蛋糕才是他和楚屿关系真正的写照。
他放下了水杯,把蛋糕扔进了垃圾桶。
越星疏搓了搓自己的脸颊,走到书房打开了电脑。
他跟沈知佩沟通了一下工作安排,当即让助理订了机票和酒店。
他犹豫要不要跟楚屿说一声,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了,他之前跟楚屿已经汇报过了,再单独发一遍是不是显得太刻意了。
越星疏叹口气放下了手机。
他收拾完东西的时候接近晚上了,胃终于开始抗议,他拿了钥匙出了门。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居然开着到了老街区,索性下车往炒粉摊跟前走去。
天色昏沉,但路灯还没亮,老街的路窄,两边的梧桐树树冠很大,遮住了大部分的亮光。
越星疏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睛的时候远远看到马路对面站了一个戴帽子的男孩,好像是跟一个摊主说话。
帽子将他的脸笼在了阴影里,看不清五官,但是越星疏莫名觉得那个剪影在哪里见过。
他想了想,朝那个男孩儿走去。
但是路上车辆横行乱放,等越星疏走过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个男孩儿的身影了。
"叔,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男孩儿呢?"越星疏转了一圈,对着摊主问道。
"哪个?"
"戴帽子的,高高瘦瘦那个,刚才就在我站的这个地方。"越星疏道。
摊主歪头想了想道:"走了啊。"
"往哪边走了?"
"我怎么知道。"
越星疏"哦"了一声,有些失望,却听到摊主说道:"你说的那个人,这几天总来应该是最近搬到附近的。你明天这个时候过来,可能会遇到。"
越星疏道了声谢谢,往炒粉摊走去。
"小越来啦?"王成依旧很热情。
越星疏笑着打了个招呼:"还是老样子。"
王成点头:"还用你说,对了今天怎么没见你那个老板?"
越星疏抿嘴笑了笑:"那天就是个意外,以后应该也不会来了。"
王成点头道:"那不一定,我看他那天吃得很高兴。"
越星疏嗯了一声,看了看手机发了条消息:"哥,我明天出差了。"
楚屿一直没有回复,越星疏回到家里的时候房间的灯还是黑的。
他走进楚屿的房间,还是自己今早离开时候的样子,床单乱糟糟皱巴巴。
他叹口气将房间整理干净了,看到了那瓶倒在床边的润滑液,他脸微微红了红。
他捡了起来,上面留着滑腻的触感。
越星疏抽了几张纸把瓶子擦干净了打开抽屉放了进去。
他的目光落在了床头那个垃圾桶里的润滑剂包装盒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楚屿床头放润滑剂。
楚屿之前不是没在这张床上过他,他心情好的时候会从浴室挤点沐浴露,润肤露。
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弄。
他痛得死去活来,从来没注意过这些东西。
楚屿的房间一直都是他收拾的。
所以他的那些小情人也是跟他一样吗?越星疏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他是什么时候放了这瓶润滑剂的?是从络鸣搬进来的那一天吗?
越星疏咬了咬嘴唇,原来络鸣在楚屿心中跟他和之前任何一个情人不一样啊。
难怪安杰说找络鸣就可以找到楚屿,难怪楚屿会到酒吧找他,络鸣没有骗他。
是因为…络鸣长得像星灿吗?
一点点的像,就可以被特殊对待啊。
还是因为,楚屿真的放下了过去,愿意认真对待了?
越星疏的鼻腔有些酸,他把抽屉关上了,站起了身,走出了楚屿的房间。
无论哪一种,都跟他没有关系。
他不过是那块被扔进垃圾桶里的蛋糕。
晚上越星疏睡着的时候楚屿回了消息:"知道了,注意安全。"
越星疏将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睡着了。
S城的天气比他们那里热,越星疏穿了件白色短袖衬衫,下飞机的时候沈知佩亲自来接的。
他这次手里还是拿了一束花,不过换成了郁金香。
越星疏有些尴尬的躲了躲。
沈知佩笑:"怎么?郁金香也不行?"
越星疏有些窘迫的笑笑:"我过敏,郁金香花粉。"
说完立马打了个喷嚏。
沈知佩哈哈笑,顺手就把花塞进了垃圾箱:"抱歉,我是真的没想到。"
越星疏摇摇头:"没关系。"
"我送你到酒店,然后休息一下,下午带你逛一逛。"沈知佩道:"上次匆忙都没来得及好好逛。"
越星疏笑:"这次也挺匆忙的,我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