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星疏强撑着精神去洗了个澡,一身的味道被他冲干净了。
觉得自己的心也清明了很多,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中的光一点一点被找回了。他甩了甩头发,细碎的水珠四散开来,扑到鼻子里有些痒,他打了个喷嚏。
看着自己红红的鼻尖,笑了。
打开浴室门,客厅里的灯开着,楚屿居然回来了。
楚屿看着越星疏从浴室走出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越星疏看着楚屿淡淡笑了笑,他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叫了句:"楚哥。"
楚屿看着越星疏细长的脖颈上还有水渍流了下来,他穿着一件贴身的蚕丝睡衣,润白的面料滑到了胳膊肘,他刚洗完澡,整个人泛着粉白,关节处的粉更显透润。
楚屿点头应了一声,他走了过去问道:"累吗?"
越星疏戒备的看了楚屿一眼,然后摇摇头:"还好。"
楚屿嗯了一声顿住脚步,他看着越星疏伸出手去拨他额间的发,被越星疏躲开了。
越星疏抱歉地笑了笑:"很晚了,我睡觉了。"
楚屿嗯了一声,在越星疏绕开他的一瞬间拉住了他的胳膊:"疏疏。"
越星疏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推开,僵持了一会儿,越星疏转过身道:"楚哥,我能睡觉吗?"
楚屿从后抱了过来,整个身体贴住了越星疏的背将他怀在怀里:"抱一下,抱一下就睡。"
越星疏没有动,站在任由楚屿抱着自己,耳边是楚屿温热的呼吸声,曾经自己那么期待的拥抱,那么期待的靠近,却只剩下了别扭的尴尬。
他不确定楚屿会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手里拿着的毛巾被攥在手里,他能感觉到楚屿身上的体温。
楚屿却突然放开了越星疏:"睡吧。"
身后的温度骤失,越星疏点了点头,拿着手里的毛巾走进了房间。
楚屿回到了楼上,他大半夜开了40多分钟车回家,就是为了抱一抱越星疏。
放在自己的怀里,他觉得自己飘了一天的心终于放回来了。
他最近忙得厉害,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再睡几个小时又要回去了,可是不来这一趟,他觉得自己就算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早上越星疏起来得早,照例打开了冰箱,居然塞满了食材。
他随意做了点,刚端出来,看到楚屿从楼上下来了:"你起这么早?"
"嗯,吃饭。"
楚屿走了过来,抱住了越星疏:"抱歉,本来应该由我做。"
越星疏轻轻推开了他:"哥,没事。"
楚屿手伸到越星疏的脖子上,轻轻摸了摸:"嗓子还没有好?"
越星疏摇头:"不一定会好了,你在的时候,我尽量少说话。"
楚屿表情微凝:"你说什么?"
越星疏摇头,拿了一片烤好的面包咬了一口。
"你别说话了!"这是他跟越星疏说的。
楚屿想起当时越星疏惨白的脸,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他抬头看着越星疏的脸道:"疏疏,我不是那个意思。"
越星疏低头吃饭,似是并不在意,把装了菜的盘子往楚屿的手边一推。
楚屿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皱着眉点了一根烟。
越星疏好久没有闻烟味了,突然被呛到,他站起快步往阳台走过去,使劲咳嗽了几声。
楚屿赶紧掐灭了烟头,跟了过去:"疏疏,你没事吧?"
越星疏抚着胸口大口喘息了一阵,才抬头看着楚屿道:"没事,就是,有些不习惯。"
"对不起。"楚屿说完,自己有些自嘲的笑了,他这段时间对越星疏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了。
越星疏也笑了笑,转身往里面走去:"没事,吃饭吧。"
楚屿突然从身后紧紧抱住越星疏的腰,贴着他的耳朵说:"疏疏,对不起,我喜欢你!"
越星疏整个人都僵住了,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他的大脑,眼前全是晃到睁不开的白。
他定定站在原地,几乎忘记了呼吸。
他就这样被楚屿抱了好久,楚屿在他耳边像是叹息一般说:"疏疏,我喜欢你。"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是不是因为自己嗓子坏掉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他听到了楚屿说的话,但是他没太听懂。
楚屿松开了手,拉着越星疏的肩膀,让他转了过来。
他用手捧住了越星疏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他的下巴,抬起了他的头吻了上去。
越星疏才回过神,楚屿说的"喜欢"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的愤怒,羞辱和委屈将他吞没,他一把推开了楚屿。
楚屿始料未及,一个踉跄差点被推倒:"疏疏…"
越星疏整个人都在颤抖,那种寒意像是呲呲冒着寒气从他骨子里往外钻,他楚屿凭什么这样对自己?!
楚屿没想到越星疏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刚准备伸手去拉越星疏,却被他冷冷的躲开了。
越星疏看着楚屿不可思议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曾经多么的可笑和卑微。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形象突然出现了裂缝了一样,碎开了四分五裂的滤镜,楚屿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喜欢一遍一遍将他推向了悬崖深渊罢了。
也许在楚屿看来,他的喜欢对自己来说就是天大的恩赐。
"楚屿,你他妈真的好差劲啊!"越星疏忍住了自己不停颤抖的身体,看着楚屿冷冷说道。
"疏疏…"楚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越星疏冷若冰霜的神情似乎开始意识到事情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楚屿,求你换个人玩吧,我真的陪不住了。"越星疏的声音暗哑到仿佛灵魂深处的伤痛刮着骨头发出的闷声的求救。
楚屿看着越星疏的表情,心里疼痛不已,他木讷地说:"我真的…喜欢你…"
越星疏定定看则会楚屿的眼睛,那个曾经眉眼弯弯眼神带着热烈希冀的目光如今被厚厚的寒冰冻住了,他突然笑了,声音却还是忍不住的发抖:"喜欢啊,你喜欢我,我是不是就要感激涕零,立马脱了裤子让你睡啊?"
楚屿听他说的难听,手里握着利刃,扎进对方心里的时候自己也被刺到鲜血淋漓。
可是他没有立场去指责越星疏,因为他做得事情,比越星疏说的难看多了。
"还是要…还是要把我绑起来?"越星疏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痛到他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楚屿…我就这么让你玩得得心应手,舍不得丢掉吗?"
越星疏心里难受的厉害,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伪装,还是骗不了自己,楚屿给的伤害他每一件都记得清清楚,楚屿的恶劣在他心上留下的每一道疤痕都在,他曾经那么那么喜欢楚屿,如今全部变成了恨。
他恨楚屿就在自己决定全部放下的时候又要拉着他进那个万丈深渊!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越星疏突然流下了两行眼泪,嘴唇几乎要咬碎了:"你不喜欢我,你只是喜欢那个被我无底线喜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