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星疏收了碗筷,换了身衣服出门了。
很久没有回家看看了。
开车到老街,熙熙攘攘的烟火气在雪天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温度。
王哥炒粉支了一顶大红色的帐篷挡雪,在灰白色的天里显得异常惹眼。
他打了个招呼,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沉静的声音问:"老板,烤蜜薯怎么卖?"
越星疏眼皮突然跳了跳,他急忙转身,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孩笑着问:"老板,蜜薯怎么卖?"
越星疏舒了一口气,回过了头,隐约听到老板说了句:"哎~刚给他装好,人怎么就不见了?"
雪越下越大,他到家的时候肩头已经落满了雪花。
房间暖烘烘的,每年秋天他都会早早交了暖气的钱,他怕冷,那种被冻到骨子里的冷,带着刺痛的记忆。
"你去哪了?"楚屿发来了消息。
越星疏看了一眼手机,没有回复,放回了口袋。
没一会儿楚屿打来了电话,响了很久,越星疏最终还是接了。
"有事吗?"
"你在哪?"
"我在外面逛呢,没事我就挂了。"
"早点回来,晚上带你去参加一个晚宴。"
越星疏以为自己听错了,出了那个家门他对楚屿的生活一无所知。
"什么?"
"带你参加晚宴,你不是想做好与山?我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楚屿道。
越星疏"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不是因为自己冒犯了灿哥生气了吗?
越星疏缓缓坐到了沙发上,他不懂楚屿,他和他之间缠缠绕绕的东西太多了,隔着窗隔着雾隔着雪,却又连着那么一点谁也说不清的联系。
微弱,却从来没断过。
越星疏深呼一口气,吃完了半个蜜薯,甜甜糯糯,他心满意足的躺到了沙发上。
嗡嗡嗡,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他打开看了看,是一条陌生的信息。
"来看海。"
然后是一个定位。
越星疏以为是发错了,没有理。
关掉手机的瞬间,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半夜陌生的电话,他看翻了通话记录,是同一个人。
越星疏眼皮动了一下,他不知为什么,莫名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跟自己有关。
他拨回了电话,无人接听。
"你是谁?"越星疏发了条短信。
"你来就知道了。"信息回得很快。
越星疏犹豫了片刻,穿了衣服开车前往定位的地方。
那个定位很偏,阴沉的雪天,能见度很低,雾蒙蒙的,蜿蜒的沿海公路像一条青灰色的巨蟒,越星疏的车子开着灯,幽然的行驶在路上,雪下得越来越大。
何乐突然打来了电话:"星哥,今天周末出来玩啊。"
"我有事出去一趟。"
"去哪?"
"森礁。"
"我就在森礁附近的一个民宿,雪天看海最好的位置,你过来啊。"何乐在电话那头兴奋道。
"行,等我忙完就来找你。"
何乐开心的挂了电话。
越星疏转头看向了海边,铁灰色的岩石冷森峻峭,在茫茫大雾中撕开了整片的灰墨。
挟着风雪的海浪拍击着岩壁。
他看了看定位,应该是到了定位的地方。
是一个临海的山凹,两面都是冷峭的青灰色岩壁,围栏后面就是断崖,海浪声滚滚,泛着白沫翻涌过来然后又荡回远方,幽蓝的海面一望无际。
越星疏停好了车,然后裹上了帽子和围巾下了车。
风雪交加,在茫茫大雾中他看不清远方,海浪阵阵,只觉得自己被冻得钻心疼。
他拿出手机,趁手指还没冻僵之前发了条信息:"我到了,你是谁?"
越星疏没有收到回信,他搓了搓手,哈着热气,站在海边往两边看了看。
等了好久,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雪越下越大,路上已经看不到几辆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