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同志有些醉了,可是这么多年,他已经不会再在想到爱人的时候哭得不能自已。
他说,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足够撑得起他的后半生。
想到他的话,温书感慨万千,也不由得庆幸,当初他和凌哥都勇敢的迈出了一步。
第二天一早,温书拎着小篮子,和老爷子一起,跟着江同志上了山,小赵同志自觉没有跟上。
半山腰有一小片空地,空地上有个小亭,小亭是江同志建造的,坐在亭子里,便能隔着江,望见埋骨他乡的爱人。
温书将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摆在亭子里的木桌上,有三叔四叔爱喝的酒,有小姑姑爱吃的点心。
“敬你三叔、四叔还有小姑姑一杯吧,”老爷子道。
“好。”
温书倒了三杯酒,恭恭敬敬的朝江那边磕了三个头。
“你说,什么时候才能接他们回来?”江同志呢喃。
老爷子没有说话。
“快了,”温书答。
听到温书的话,江同志笑道:“那我得多活几年,到时候好亲自去接他们回家。”
老爷子眼里闪着泪光:“估计老头子我是等不到了,小书啊,要是真的能接你三叔四叔和小姑姑回来,你要记得亲自去,免得他们离家这么多年,认不出回家的路。”
温书听了眼眶一热,声音有些哽咽:“好。”
回去时已是夜幕降临,老爷子没有吃东西就要回房间休息,温书不同意,强硬的给老爷子“灌”了一碗麦乳精。
喝完老爷子咂吧了一下嘴:“这麦乳精味道不对啊。”
温书:当然不对啦,里面融了那么大一颗药丸子。
亲眼看到温书“下药”的小赵同志瑟瑟发抖。
接下来的半个月,老爷子每天都和江同志去半山腰的小亭坐坐,两人也不说话,就那样干坐着,目光直直的望着江那边。
又过了几日,老爷子会和江同志到山上转转,采些蘑菇木耳野菜什么的回来,只是野菜有些老,吃起来发苦。
眼看到了月底,老爷子主动提出离开,他心里还记挂着小孙子的学业。
温书安慰他:“没事的爷爷,我自学也是一样的,大学没有期中考试,不耽误。你若是住着高兴,咱们就多住一段时间。”
回去就要上课还得帮关老师代课,可就没有这么休闲了,爷爷啊,您就可怜可怜你的大孙子,再待一段时间吧。
然老爷子却道:“还是算了,你今年得帮老师代课,请假时间长了不好。”
就这样,第三天清早,三人踏上了回程的火车。
临行前,江同志告诉温书,让他们不用惦记他,他在这里不是一个人,生活也还不错。
温书同意了,可回去后还是邮寄了一些东西过来,其中就包括温小姑姑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