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刘雁来犹豫了一下后道:“老李,你的想法我明白了,我马上回去就布置。不过我认为我和常娟同志不能在一起活动,还是分散活动比较适合一些。一旦我们其中有一个牺牲了,另外一个可以马上接手工作,也不会影响到壶北的整体工作。”
“如果形势的发展,真的像是你说的那样。这次日军对我太行根据地的扫荡,将会是自抗战爆发以来最残酷的一次。那么我们都必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无论是我还是常娟同志。我们在一起活动,一旦有一个意外,这壶北工作就彻底瘫痪了。”
“现在首要问题是去年的公粮,还有一部分没有来得及运走。这些公粮,看来要尽快的坚壁起来。否则按照眼下春旱已经露了苗头的情况来看,一旦这些公粮损失,整个部队这一年都要饿肚子。”
刘雁来的回答,李子元沉思了一下之后最终点了点头:“老刘,不仅仅是公粮,还有其他的物资,能转运走的尽量向深山转运。实在一时无法转运走的,则全部就地深埋处理。还有一点,你这段时间除了忙这些之外,也要琢磨一下农业问题。”
“正像你说的那样,春旱现在已经是露出苗头。今年恐怕本就日子很难熬,在加上这次日军大扫荡带来可以预见的损失。你这个当县委书记的,想想办法看看等到日军扫荡结束后,我们该怎么弥补这些损失。那怕就是实行瓜菜代,也绝对不能让部队饿肚子。”
“还有,你和常娟同志的警卫员和通讯员,一定要选最可靠的人,要能经受最严峻考验的人。这两年的时间之内,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绝对不能因为我们自身内部的原因,付出更大的不必要的代价。”
“咱们几个在一起搭伙这么长时间了,大家已经彼此熟悉,相互配合上已经进入了最佳的状态。说我拉山头也好,说我排斥外来干部也好,但我可不希望这个时候,你们二位有任何的问题。”
说到这里,李子元顿了一下后道:“老刘,这里就咱们三个人。我问你一件事情,上次我要求你查的那个内奸,你现在查的怎么样了?这都小半年过去了,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结果?这次日军扫荡的规模恐怕是空前的,留下这个隐患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对于李子元的追问,刘雁来摇了摇头道:“还没有什么发现。这个家伙隐藏的很隐蔽,很有可能具备一些反侦察能力,我查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查出来什么名堂。不过去年秋季扫荡之中,一些反常的情况让我心中多少有了点数。”
看着面前的刘雁来,李子元很是不满意的道:“老刘,你怎么这么糊涂。这个时候宁枉勿纵,有怀疑那么为什么不查到底?你知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我们内部有这么一个钉子,会给咱们带来多大的危害?”
“一个老鼠屎足够坏一锅汤,一个王八蛋产生的破坏,足以毁灭咱们所有的工作努力。你老兄既然已经查出来蛛丝马迹,为什么不追查下去?不行就先调离原岗位。这个时候你给我玩什么优柔寡断?”
“我去学习都快半年了,你老兄连这个问题都没有能够彻底解决?如果你老兄实在做不了这个恶人,那么由我来做。我让人去分区保卫科,请求上级支援,让军分区和地委派人来查。”
说到这里,李子元强硬的一摆手,制止了刘雁来想要说什么的想法,直截了当的道:“老刘,你不要和我说什么害怕伤同志的心。这个时候乡亲们和部队的安全高于一切,比什么都重要。我不能让一个王八蛋,把这么多的人都放在一个危险的地步上。”
“伤了同志的心,事后如果查实了是我们的错误,我们完全可以进行一定的弥补。但是乡亲们和战士们的脑袋要是掉了,可就永远都长不出来了,这个时候当断不断必留后患。你实在为难的话,你告诉我是谁,我拍人抓人送往军分区审查。”
李子元这顿话说完,刘雁来看着脸色涨的通红,略微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张嘴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在去年秋季反扫荡作战之中,二区、三区都损失不轻。可只有一区,干部损失是最小的。”
“日伪军的扫荡行动,也主要是沿着二区和三区展开的。除了原来与他有些不太配合的干部,被俘或是牺牲之外,一区的干部保存是最完整的。秋粮的损失,也是东部的几个区最小的一个,为此上级还表扬了他。”
“一区位于壶北和潞东的交界处,那里应该成为日伪军重点的封锁方向和扫荡目标。但从去年秋季日军大扫荡在壶北境内的行动来看,一区几乎没有成为任何的目标。只有伪军一个中队和伪便衣队一部分,而这个情报县委却压根没有接到任何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