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三日,白浪的毒药都无法阻止尸体加剧腐败,宣然不得不因尸臭将家人提前入葬。
于是,宣朔他们被运回来的第四天,天气晴朗,诸事顺利。
只在宣然与众人归家时一个断手断脚、口不能言的乞丐挡在她面前磕头。
另一个女乞丐拉住他跪下解释:“他是个哑巴,手脚都断了,脑子不好,我这就带他走!”
长亭想赶走他们,随意丢了一块碎银子:“你们别拦路,宣家自顾不暇,我家小姐失去了四个亲人还病着呢,没工夫也没心情理你们。”
那人磕头愈加卖力,眼泪夺眶而出,似有千言万语却无可奈何。
宣然瞳孔猛缩,抓住月夕的手,贴在她耳边:“让他假死,带他走,快!”
月夕陡然松了手,在乞丐一处致命穴道点下去,路边送行的百姓都震惊地看了看宣家人,立刻乱作鸟兽四散,暗卫连营收到月夕的信号趁此机会将乞丐带走。
入夜,宣然身穿夜行衣在屋顶与月夕并肩而行,几个点足消失在月下,喘了几口才缓过劲儿,走进三哥的地下密室,郑铎在给那人擦拭身体:“你等等,男女授受不亲,我给他穿好衣服你再来!”
宣然在门外调息,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虚弱。
然而再度相见郑铎还是惊到久久不能回神:“你……你真的是宣然?”
宣然没有回话,榻上的人却给出了最好的回答——
那人含着郑铎用来练字的毛笔在纸上写了四个歪歪扭扭的圈圈,没有人能看懂是什么,除了她。
宣然不等他写完,扑到他怀里失声痛哭,母亲有伤在身又重病一场,姨母忙着照顾小侄女,幽燕因此次长途跋涉病倒,白浪在照顾,她无人可诉:“星痕叔叔,我是然儿……”
星痕在纸上继续写,实在太乱了,毫无章法,她猜不透,星痕只能颓唐地扔掉毛笔。
宣然却不愿灰心泄气:“星痕叔叔,我还有半年的时间能行动自如,你在这半年的时间练字,我等你的结果。”
星痕满脸难以置信,接着是不明所以。
郑铎心中的疑惑替他问了出来:“你是被奸人所害吗?我们在边城郡见面时还好好的?”
宣然简短道:“就是生重病,只能活一年,最后三个月会形同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