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欢喜才话音一转。
“本来我想着家里不富裕,而且我现在也能挣钱养活自己。
可是家里还有余钱给……给钱爱芳买肉寄过去,但是我下乡三年从未收到过家里一分东西,收到唯一一封信,还是告诉我家里困难不再寄钱的信。”
说到这里,白欢喜眼眶已经闪着泪花。
“我可以不要钱,但是我心里难受啊,明明我才十五岁就被人故意陷害送下乡,当初我身体不好,在火车上就发高烧,要不是好心人说不定我就……”
白欢喜这话说的情深意切,话中委屈恨不得旁人听的流泪。
要钱也不能直接开口就要,要有原因,还要亮出自己的本事。
就像此刻,先是让副厂长不敢轻视自己,或者说和白远山相比,她份量更重。
然后说明,自己不是要钱,而是因为委屈需要安抚,毕竟她还是个小女孩,一个渴望得到父亲关爱的小女孩。
卫志尚此刻看着白欢喜,就更像看一个晚辈,眼神中还有些怜惜。
本来自己这么小下乡,一个人去到都不认识的地方,就是因为那个伤害她的人,当初为了赔偿她,家里答应给她钱。
结果现在钱不给了,反而贴补给伤害她的人。
关键是,下乡这三年,家里一点不关心,不写信不寄东西。
说实话,这种事搁谁身上谁都能气死。
以前可以同意不要钱,但是你现在这么对我,那我就不同意了。
这件事本身就是必须给,因为这是补偿,不是什么抚养费。
更不要说现在又发生让人心凉的事,卫志尚完全能够理解。
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把这件事扩散出去,万一到时候白欢喜上报纸,再说个家里的事,到时候机械厂也跟着名声受损。
而且白远山只不过机械厂一个普通工人,怎么想,都是安抚好白欢喜更重要。
“这件事你放心,厂子调查清楚,绝对不会让咱们大厂子弟心凉,绝对会还大家一个公正的结果。”
卫志尚安抚一番后,白欢喜对着副厂长那是鞠躬感谢后才出了厂子。
等卫志尚调查清楚后,都没经过车间主任,直接将白远山喊来就是一顿批评。
“做事先做人,如果连做人都做不好,我看工作也别做了。”
一句话就将突然被喊来的白远山吓了一跳,本来他就忐忑不安,被副厂长喊来有啥事。
结果突然听到这个大雷,但是他根本不敢问什么事,直接赶紧弯腰附和。
“对对对,副厂长您说的是。”
……
“一定要将家里的事安排好,千万不要让孩子本就受伤的心,再因为一些小事雪上加霜,彻底凉透了心,到时候你想挽回就晚了。”
“我告诉你,这件事要是做不好,我看你的工作也快干到头了。”
白远山终于知道什么事,心里恨白欢喜恨得咬牙切齿,但是面上笑得比见到爹妈都恭敬,哪还有平常的老实模样。
“领导,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家里的事影响厂子,一定完成这件事。”
白远山弯着腰小心关上办公室的门,转身脸已经黑成墨水,结果抬头看到厂长秘书,又赶紧换上一副笑脸。
等回到车间,车间主任和组长又是逮着他一顿批评,白远山能怎么办,只能笑着接受,表现自己一定解决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