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和我猜想的一样,”封一凝从封从志的话里听出了一点别的味道,要知道真相,她只能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瞒大叔,这件事情林大人也在怀疑,现在封一征要去吏部任职,要是到时候动了什么手脚,我们可就一点证据也没有了。”
封从志惊讶,“林大人?他怎么知道?”
“今日就是林大人叫我去府上帮忙的,刚好来了个京城的大官,封从义父子去拜访,林大人就在旁边,听到他自称封从志,就来问我了。”
“那他怎么说?”
“保存证据,以免他们反咬一口。”
封从志又沉默了,他在思考,思考这件事该怎么才能不影响自己家里的这些孩子们。
“大叔,你快说吧,说了我才好想办法啊。”一凝很着急,她必须知道事情的原委才能知道应对的法子,总不能盲目的去找的。
“唉,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不满二十岁,家里的情况要好得多,我们兄弟三个和封孝廉家的几个亲房兄弟都在书院读书,那年考试的时候我和封从义一起去的京城,封孝廉也跟着去了。放榜的那天封孝廉早早就出去看榜,他回来的时候说我没中,封从义中了,我打算亲自去看看,他拦着我不让去,说怕我伤心,等了一会儿有差人来报喜了,我明明就听见喊的是我的名字,我还想着封孝廉肯定看错了,我正想出去的时候被打晕了。”
封从志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我要挣扎着下车回京城的时候,封孝廉才说封从义已经替我接了文书,我就算回去也只有被打进牢里的份。而且,如果我敢告发,他就会把我们赶出上园村,从族谱上除名。”
一凝也被震惊了,原来这种冒名顶替的事情不管是哪个时期都有,于是,她便也猜到了自己家开始一贫如洗,一落千丈的原因,“所以,他们就开始打压我们家,让我们家的日子过不下去,就是不想让我们有机会去告状。”
“是啊,就连你大哥、二哥还有一辰小子,他们也不让去上学念书,你们几个孩子也就只能我在家里教着认字,听几篇我还记得的,能背下来的文章,就算是这样,你们几个孩子都学的很好,可是我们家根本连买书的闲钱都没有。”
“大叔,没关系,我们会过得比他们好,大哥、二哥、一辰现在都能去上学了,县太爷亲笔写的介绍信,他们没办法阻拦。”
“可是,我还是担心,封从义毕竟是州府的官,要是他从中阻拦,林县令也没办法啊。”封从志忧心忡忡,这么多年了,他们被打压,被欺负,还不就是因为封从义的官名吗,如今封一征又去了京城当官,这就更难办了。
一凝却是笑着安慰封从志,“大叔,你就没发现那封推荐信的落款上还有另一个人的名字?”
“李敬!”封从志回忆了一下,惊道,“是那个户部尚书李敬!?”
“嗯,就是他,我去的时候他正好和林大人在一起,就顺便求了他。”
封从志看着自己的这个大侄女,心里有些拿不准,“凝丫头,你老实跟大叔说,林大人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帮你,上次去县衙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还有那个京城的李大人,……是不是真的和传言的那样,你和林大人……”
“大叔,”一凝打断封从志的胡思乱想,“你想啥呢,我是那种人吗?”
“那为什么……?”
“我帮了林大人一个小忙,他才帮我的。”
“什么小忙,能让他这么帮你?”
封一凝头疼,盐的事情,她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自己家里人,这个事情除非精盐普及到平民百姓,不然,总归都是个定时炸弹。
“哎呀,大叔你放心,我肯定没做什么违背道德和良心的事情,这个事情不能告诉别人的,林大人特意嘱咐了的。”
“好吧。”
“还有,大叔,封从义这件事情就咱俩知道就行了,有什么事情咱俩商量,家里其他人先不要告诉,尤其是大哥他们,我怕他们冲动之下干傻事,等到我们有足够证据了,我们就去京城告御状。”
“嗯,我明白。”
一凝说完,便端着一盆冻梨出了屋子,封从志看着一副老谋深算样子的一凝,心头不免有些疑惑,明明是个不谙世事的丫头,怎么的突然就这么聪明了,主意大了,有城府了。更是这会儿才开始暗自恼怒,自己怎么能一股脑把事情都告诉一凝呢,尽管有些事情自己没有详细说出来,但看一凝的架势,好像对这种事情了解颇多,这不免又让他的心里开始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