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悄悄待着。”江凝说着,又从地上摸索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在手里颠了颠。
江昊和陈应安脑门直冒汗。
不一会儿,就着林府门上的大灯笼,江昊瞥见三个个人影从大门里走了出来,悄声对二人说道:“出来了,还有萧将军和王道长。”
江凝的手捏紧了木棍,发现手里都是汗,又在衣服上擦了擦,重新握好,等待着时机,“藏好。”
三个人藏在阴暗里,背靠着冰冷的石墙,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了出来。
江凝紧盯着封从义的步子,在他们转弯路过他们隐藏的角落时,萧寒山和老道士同时瞥向他们,顿住了脚步,江凝连忙做出噤声的手势。
萧寒山看清了角落里的三个人,眉头一皱,又看到江凝手中的棍子,心下了然,与老道士对视一眼,继续转头同封从义向前走去,只是两人都默契的与封从义拉开了距离。
三人走到一棵大柳树下,正好树影挡住了视线。
“就是现在。”江凝在心里默念,“一、二、三……”
“啊!”封从义发出一阵惨叫,萧寒山和老道士连忙堵住他回头的方向,江凝三人趁势转到巷后,躲了起来。
“谁,谁他娘的下黑手?”封从义捂着头冲着身后大喊。
“封大人,你没事吧?”萧寒山沉声看了看头上已经流血的封从义,“好像是上面树上掉下来的。”
老道士撇了撇嘴,抬头看了看刚刚抽出新叶的柳树,摇摇头,“真是倒霉,幸好砸的不是我。”
封从义被萧寒山和老道士扶着,想看看砸了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却被萧寒山拉住,“封大人,前面有个医馆,进去包扎一下吧。”
封从义皱着眉头,却不能拂了萧寒山的面子,此刻除了心里骂娘,也只能乖乖离开。
祥宁街,长风楼。
“他应该没看到我们吧。”陈应安始终觉得很不放心,他老觉得封从义肯定回头看到了他们三个。
“应该没有吧,不然他肯定当时就追过来了,我们仨儿还能回得来?”江昊摇摇头,话虽这么说,但还是不免有些心虚得慌。
江凝一回到酒楼就一头扎进了厨房,三人一路狂奔过来,肚子更是饿的厉害,便先煮了三碗陈应安带来的挂面。
“你们慌啥,他肯定没看到人,那棵树那么大,柳条都快垂到他们头上了,我瞅准了他在那里被挡着看不见我才扔的。”江凝此时心情大好,端了面就吸溜了起来,完全顾不得形象了。
“唉,你可真是,胆子太大了。”陈应安心有余悸,摇头端了面也吸溜起来。
“大哥,赶紧吃,吃完了跟我去把棍子捡回来。”江凝对还在发呆的江昊说道,“不然会连累了林大人。”
“啊?”江昊挑了眉,生无可恋的表情。
就在三人正在填肚子的时候,老道士和萧寒山也赶了来。
老道士一进门就对着正在吃面的江凝和江昊一通骂,“你们两个棒槌,这要是被封从义看到,你俩得蹲牢里去。”
陈应安坐在一边满脸通红,萧寒山笑着打量了一圈埋头干饭的三个人,“陈老板,你真是童心未泯啊。”
江凝打着哈哈,放下筷子,将老道士和萧寒山让到桌前坐下,“二位先坐,我给你们下点面去。”
“我们吃过了,”老道士从长袍中甩出一根木棍,拍到桌上,震的碗筷叮当作响,吓得三人一阵激灵。
江凝看到木棍,瞬间兴奋了起来,刚还说等会儿把棍子捡回来呢,“嘿,老道士,真有你的,我还担心会被封从义捡回去,到时候连累了林大人呢。”
“殴打朝廷命官可是重罪啊。”萧寒山看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子,心里有些什么东西麻酥酥的钻了出来,忍不住也搭了话头,他原本是可以离开的,但是鬼使神差的就跟了过来。
江昊和陈应安坐在一旁瑟瑟发抖,只有江凝一副安心的模样,凭着老道士的关系,这萧寒山肯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所以她的顾虑一扫而空,随之而来的是报复成功的洋洋得意。
“嘿嘿,萧将军,您饿了吧,我给您下碗面?”江凝一脸的谄媚,巴结讨好全写在脸上。
“额,”萧寒山顿了顿神,这种从未有过的情愫让心里像开了花一样,“好,那来一碗吧。”
老道士一眼便看穿了萧寒山对江凝的不同,于是趁着一凝去了后厨,旁敲侧击的对陈应安说道:“今天怎么没见什川那小子啊?”
“林大人推荐去了京里应武举,今早上就动身了。”陈应安说完才想起,“你不是知道吗?怎么还问?”
“就说啊,这要是什川那小子在,凝丫头指定不能像这样肆无忌惮。”老道士摇摇头,眉头还是皱在一起。
“咳,今天这丫头也不知怎么了,非得给江昊出气,”陈应安现在回想起来,心都还怦怦直跳,“你说这丫头,有时候主意大的让人觉得不是个孩子,有时候又是一副孩子心性。”
陈应安也不敢想,这要是万一被封从义抓住了,他们几个人会有什么后果,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什川?”萧寒山心头发紧,猜到了什么,“是林大人身边那个护卫?”
“嘿嘿,就是他,我大侄子。”陈应安不解风情的自豪,萧寒山眼里的光,忽明忽暗。
老道士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唉……到底还是个孩子。”即便是肚子里装着各种主意,但心性到底还是个孩子。
这一声叹息,在座的三人都没懂,只有老道士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感情线有多缠绕,又看了看萧寒山,心里不由替江凝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明明都是好孩子啊,唉,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