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记虽是靠着粮食发的家,但近年来涉足的产业却在逐渐扩大,药店、酒楼、布庄,甚至是青楼。
“怎么?张记的少东家还在乎那点粮食?”江凝依旧对这两人没有好感。
张霖却是站起了身,对着大堂里的众人拱手,破有诚意地道歉,“诸位,今日是我冒犯了,张霖在这里给诸位赔罪,还请大家见谅。”
这一操作,不仅让江凝傻了眼,也让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老道士似乎从张霖的话里听出了秋后算账的意味,便对江凝道,“既然这位公子诚心赔罪,阿凝,就告诉大家吧。”
江凝知道老道士在给她找台阶便顺坡下驴,点头道“嗯,其实方法很简单,再下这种雷雨之前在地埂上架起柴堆,看着雨点稍有冰雹的迹象,就点火,这样冰雹受了热会消融,损失会小一些。”
众人得了法子,脸上有了喜色,对着江凝谢了又谢。
“就这法子,能管用?谁信?”赵掌柜一脸不屑,“这么多年,谁都没办法的事情,你这办法就能行得通?”
“不信可以不试,我也没说我的法子一定管用,只是让大家试试,减少一些损失万一要是管用呢?”江凝对这种狗比主子还嚣张的家伙没有一点好感。
“死马当活马医吧,总比等着的强。”
“是啊,试试吧。”
……
“雨停了!”
门外雨滴渐渐稀疏,江凝立马起身,对老道士说道:“老道,该走了。”转头一边向后院走去,一边对梁毅和江瑶道:“阿毅,阿瑶,我和道长先走了,你们看好店。”
“哎!”
二人离开,店里的众人也都渐渐散开,各自回家去了。
张霖看了一眼梁毅,对赵掌柜使了颜色,也离开了。
江凝在去华林山的途中,又绕道去了林府,敲了门却未进去,只对小厮说了应对冰雹的办法让代为转告林泽远,便和老道赶了马车向城外去了。
“那个张霖怕是个难缠的人。”
“怎么说?”
“能屈能伸,肚子里有点东西。”
“就这?”
“怎么?不信?”
“你这看相的本事还没阿瑾厉害。”
“胡说,阿瑾都是我教的。”
“教了徒弟饿死师傅。”
“顶嘴,没大没小。”
“张霖难不难缠得看不出来,那个赵掌柜肯定很难缠,有点狗仗人势的意思。”
“咬人的狗不叫,这点都想不到?”
“他要是咬上来,打断他的牙,更何况,大家做生意各凭本事,他们家能做这么大的生意,难道还没这点气量?”
“丫头啊,自古商人逐利,很多人为了这个利字不择手段,可得小心啊。”
“嗯,知道了,改天找萧岩念叨念叨。”
“嗯。”
华林山庄。
“地里怎么样,刚才城里下了冰雹,山上呢?”一进门江凝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追问地里的情况。
“也下了,不过好在那几个蔬菜棚的草帘子下雨之前就盖上了,没啥事,后山的农场也没事,就只有那几片麦子和豆子被打了,麦子倒了不。”姜老头儿穿着蓑衣,带着几个还算壮实的汉子云彩一重就赶忙去了地里,把能盖的都盖上了,但是麦子地那边实在是太大,几人也没了办法。
“看着天气,估计还得下好几天。”李长山有些担忧,要是雨下的太大,就可能会有山洪,到时候山下的农场就可能会被冲走。
老道士捏着指头抬头望天,半晌之后道:“这几天都是傍晚的雨,要防着冰雹,阿凝你去安排架柴堆,大年,明天开始在我们的地周围都挖上排水沟,长山,把农场里的牲畜都先赶到院子后面的棚子里……”
果然,连着下了三日的冰雹。白天是大晴天,到了临近傍晚的时候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躲开树林,在空旷的地方等着点燃柴堆。
等到雨点变成了冰雹,篝火立刻燃起,因为江凝让人在柴堆上浇了油,等到草帘子揭开,遇了火星子立马就燃了起来。
那三日,架在地埂上的柴堆燃了起的火焰将天空染成了红色。而整个永宁县下了冰雹的地方都是火光漫天,穿着蓑衣的农民都在庆幸今年不会是个绝收年。
林泽远自从得了江凝的传信,立马派人四下敲锣打鼓去广而告之,这次冰雹之时,也是日日到城外农田去蹲守,见到江凝的法子果然奏效,又急急写了奏折密信送往了京城李敬处。
也因如此,林泽远在百姓中的声誉越来越好,甚至还得了一块“救民水火”的匾额。
“这次真是多亏了林大人了,要不是他派人告诉我们这法子,今年可真是过不去了。”
“就是啊,听城边的人说下冰雹的时候林大人就在地边上守着,和大家伙儿一起点火来着。”
“林大人可真是个好官啊!”
也有从酒楼出去的人争论,“什么林大人,这法子明明是长风楼的江老板告诉我们的。”
“哎,这明明就是林大人……”
“我明明是在长风楼听江老板说的,怎么能是林大人呢,我可是亲耳听到的,当时张记粮铺的少东家也听了呢!”
“那就是林大人通知的早,被那老板听了去,卖你们个人情罢了,一个女娃娃能有这好办法?”
“不可能,就是江老板……”
……
山庄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江凝带着江瑾下了山,老道士和江昊又开始为陈应安的面场忙活,近日,他们根据江凝的想法又造出了播种机,一时间也是忙的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