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蹙着眉头,勉强撑起了身子,她想抬脚,却发现步子忽然沉重的有点难以挪动,颤巍巍将要倒下。
萧寒山和站在江凝身边的江奕赶忙伸手去扶,这才没有摔倒。
江家众人神色凝重,一颗心就像忽然从九天云彩跌到了地上,而这个门外,不知情的家人邻居们还在羡慕着江家的亲事。
“阿凝,等什川来了,你听听他怎么说,陈老板毕竟……”萧寒山想安慰江凝,话说出口却发现每一个字都让她的眉皱的更紧。
“是啊,阿凝,什川那孩子,不是那种人,他来了让他好好解释!”江善林也跟着说道,他是真的相信陈道恒,即便陈应安今日说了那些话,他还是觉得陈道恒是不会干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的。
江昊一拳打在桌上,抬头看到萧寒山,心里一紧,但还是愤怒道:“都这时候了,你们还说这种相信陈道恒的屁话!?这件事情就算陈道恒他自己不知情,全是他大伯一人做的主,怎么,娶亲前必须到女方家里打章书这种事情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他不知道!?”
“阿昊!”江安怒喝,“少说两句!”
“现在就算陈道恒他想娶阿凝做正妻,阿凝你也不要嫁给他,他们家这种喂不熟的白眼狼,嫁过去也没个好!”江昊不听,话说的越来越难听。
江凝扶了扶额头,头痛欲裂,她再次站起了身,想逃离这里。
“阿凝!”萧寒山伸出的手没有抓住江凝,只是在她背后停住,又迅速收回了袖子。
江月迎着出门的江凝,一脸担忧,“大姐!”
“阿月,带你大姐回房休息。”江立跟到门口,心里也是无比心疼自己这个闺女,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在亲事上就这么不顺当呢!
“哎!”
“让我一个人静静,别跟着我。”江凝轻轻推开江月的手,不让她跟着。
萧寒山立马示意萧岩,萧岩会意,对江月道:“没事,我在暗处跟着,你别担心。”话刚说完,江凝已经穿过了走廊不见了身影,萧岩立马跟了上去。
江凝从院墙边上躲过人群绕到了后山,这时天已经黑透了,她凭着记忆,跌跌撞撞,想到山上去,可两条腿已然是开始不听话了。
江凝蹲在了地上,抱着肩膀,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话,“你该先听听陈道恒的解释,万一这件事跟他没关系呢?”
“他不是履行承诺,给了你十里红妆吗?所以你看啊,他心里是有你的。”
然后又有另一个声音来反驳,“哼,打章书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来,还听他说什么?”
“十里红妆怕不是因为心虚才做的吧,心里有鬼,才会不敢见你!”
“你胡说,陈道恒的心里只有江凝一个人,不可能干出那种事情!”
“怎么不可能,今天你没见陈应安那样子,小人得志啊!”
“他是他,陈道恒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要是真的心里只有江凝,怎么会明知道那王小姐对他有意思还总去刺史府?”
“他们之间没有事情,在凉州的时候江凝就知道了。”
“那时候没有事情,就能保证现在也没有事情吗!?”
“你不能怀疑他,他不是那样的人,江凝知道的!”
“那为什么陈应安要来说这些话!难道陈道恒他真的就在这事之外!?”
江凝的头要炸了,昏昏沉沉中,没了意识。
一直跟在江凝身后的萧岩久久不见江凝的动静,便蹑手蹑脚上了前来。
“江姑娘,回去吧,这里风大?”萧岩试探着问。
却见江凝依旧埋头在膝盖里,不声不响,等萧岩认真看时才发觉江凝跌坐在地上,头歪靠在一旁的石头上。
萧岩见状,心里顿时有些紧张,此时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一把将人抱起,脚下步子飞快,沿着来时的路又赶忙回了院子。
萧寒山被江家父子招待在偏厅,好在此时天晚了,来江家帮忙的人也都回去了,这事没有声张出去,就连家里的妇人也都先瞒着不说,有人来问,也只说在招待远亲。
江月急急忙忙跑进偏厅时,陈道恒刚到。
“不好了,大姐晕过去了。”
萧寒山立马起了身,眼神阴冷的看着陈道恒,江家众人此刻也顾不得与陈道恒算账,都涌出了偏厅,去了江凝的房间,陈道恒本要跟着去的,却被萧寒山叫住。
“什川,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陈道恒显然是知道萧寒山说的是什么事情,只是面对江家众人,他的脸烧的火辣辣的,这件事注定会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大将军,我想先去看看阿凝!”陈道恒有些恳求的看着萧寒山。
“江家人都在,你以为你能去!?”萧寒山的声音冰冷渗人,他看着陈道恒这幅模样,就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等着他走了再离开,也许他在凉州,那姓王的就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今日,江凝也就不会受这种打击。
陈道恒直直跪在了萧寒山面前,“大将军……”
“你跪我有什么用?你最应该跪的人是江凝!”萧寒山强忍着想要一脚踹翻他的冲动,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王刺史派人送信给我,说你玷污了他家闺女!”
陈道恒一听,闭了双眼跌坐在地上。
“到底怎么回事?”
“我是被王安民骗去的,他在我喝的酒里下了药,等我醒来王月如就躺在我身边了,然后……然后王安明就要让我娶了王月如,不然就将我告到京城去,让我们全家卖身为奴,这辈子都不能翻身。”
“所以,你就同意了!?”
“不敢不同意啊,大将军,大秦的律法你是知道的,这个是重罪啊!更何况那王安民是摆好了圈套等着我钻,我们全家六口人,我还有个在读书的弟弟,这让我怎么能不答应啊!”陈道恒痛苦地捶打着地面,每一拳都发出一声重重地冲击声,等话说完的时候,一个拳头已经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