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多做几个下酒菜,棚子里的黄瓜也拍一盘子,下酒最好!”老道扫了一眼众人,“我还有壶好酒,今日寒山小子来,你们也是沾了光了,张霖今晚也就别回去了,咱们大伙儿喝酒赏月!”
张霖巴不得每时每刻都能见到江瑾,听老道这么说,心里像灌了蜜似的,“嘿!那感情好啊!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江昊假意吃醋,对萧寒山道:“大妹夫,你看看,我师父可真是偏心,藏着好酒也不给我这个徒弟,专等你来才喝!”
“哼!你偷喝的还少?”
……
饭堂的热闹随着众人几碗面下肚很快就结束了,张霖跟着伙计继续在大棚边等着现摘的蔬菜,萧寒山也跟着江凝进了大棚。
萧寒山道:“金陵城东郊有个叫十八里铺的村子,我曾经在那里见过这种反季的蔬菜,但规模都不如你这里的大,蔬菜长得也不怎么好,价钱确实十分的贵,所以一般也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吃得起,你把这菜如此大量的卖出,想来也只有像张记这样的大酒楼才买得动吧!”
江凝道:“价格是比当季时要贵一些,但这城里的寻常商户人家也是吃得起的,要是寻常百姓想买,也有可以选择的低价菜,同应季蔬菜一个价,像白菜、菠菜这些因为还有在地窖里保存的去年的,所以供应充足,价格也要低很多。”
“地窖?”萧寒山在凉州的时候见过不少百姓家里都用地窖来存储白菜、萝卜这些容易储存的蔬菜,只是要满足售卖的需求,那不是要一个特别大的地窖才行嘛?
“嘿……其实也不算是地窖,更像是……冷库。”
“冷库?”萧寒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对啊,就像一个很大的仓库,只不过里面的气温低,里面存放蔬菜不容易坏罢了。”江凝指了指后山的方向,“就在那边山谷里,因为海拔高,又四周树林密布温度很低,就趁着地势挑了一处,搭了几个库房。”
“海拔?”萧寒山疑惑这种新名词,但似乎又知道江凝说的是什么意思,“海拔高是地势高的意思?”
江凝点头,果然和聪明人交流起来就是不那么费劲,想当初她和江昊说起的时候被缠着问了十几遍,她嘴头说干了,江昊也没明白。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道说等他们求上门来卖不卖还得看心情,原来是有库存啊!”
“当然了,没有十足的准备,怎么敢跟那些老油条叫板?原本我也没打算利用这些蔬菜来教训他们,可他们非得用这下三滥的手段,那我也就不能太客气。”
萧寒山看到江凝眼里闪过的狡黠,不由又是一阵心疼,心里开始自责,他要是当初不那么着急离开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流言了吧,他应该和江凝一起去面对的,可他留下她一个人。
“明日我同你一起去酒楼,这些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原本萧寒山是想通过林泽远去警告那些散布谣言的人,但林泽远说治标不治本,如果利用权势去威慑,很可能会让人抓了把柄,传出官欺民的留言来,毕竟这件事背后不止陈应安等商户,还有封从义这些当官的。难道他们是不明真相吗?当然不是,他们要的就是搞坏江凝的名声。所以,萧寒山想着和江凝商量之后再决定怎么处理这件事。
江凝道:“哪会呢?你以为他们是因为不知道真相才传那些谣言的吗?这种事情,人们即便知道真相也天然的站在男方一边,明知道我没错,但还是会在我身上找原因,没办法的,更何况……解释是没用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闭嘴。”
这时,大棚外传来张霖的声音。
“阿凝,阿凝,有人要买菜喽!”
江凝对萧寒山笑了笑,道:“你看,自己上门了。”
江凝把手中摘下的黄瓜在衣襟上擦了擦,一折两半,一半塞进嘴里,一半递给萧寒山,“走,看看是哪家?”
萧寒山看了看手里的半截黄瓜,淡然浅笑,轻轻挑眉塞进了嘴里,脚步已然跟着江凝往出走。
“呦,这位是?”江凝一出棚子就看到一位站在张霖身边唯唯诺诺的中年男人,眼神瞟向张霖。
张霖会意,介绍道:“这位是东来顺酒楼的蒋老板——蒋成,蒋老板,这位就是华林山庄的东家,江凝,”随后又指了指跟出来的萧寒山,“这位是江老板的夫君。”
蒋成连忙向江凝拱手,“早就听闻江老板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女中豪杰般的人物啊,久仰久仰!”说着,还不时打量着江凝身后的萧寒山,额头的汗珠已经颗颗分明。
而此时的萧寒山负手而立,眼神凌冽地看着蒋成,这无疑是一种无形的施压,只看得那蒋成汗如雨下,六神无主。
“小民见过萧大将军。”蒋成也实在是撑不住这样的注视,膝盖一弯便要下跪。
“不必多礼,该干嘛干嘛!”
张霖在一旁偷笑,故意扶了扶蒋成,“蒋老板,不需多礼,萧大将军只是来探亲的,又不是来教训人的,你瞧你都吓成啥样了。”
蒋成擦了把额头的汗珠,连连点头,眼睛还不时偷看萧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