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和张霖来得很快，二人一靠近便同时捂住了鼻子。

“咦……这人……这人也太不经吓唬了，怎么还……尿了。”张霖皱着眉头一脸的嫌弃，拉着江瑾就要退后，“阿瑾，你往后，脏死了。”

江瑾虽然也是满脸的嫌弃，但总也不能放任不管，掀开张霖不情不愿的胳膊，一边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针盒施针，一边对着萧寒山问道：“姐夫，你怎么能将人吓成这个样子？”

江凝一听，看了眼萧寒山，下意识地看向别处。

萧寒山看到江凝的模样，不由淡淡一笑，继而对江瑾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他胆子实在不大。”

张霖听了，幸灾乐祸道：“他也是活该，自己干了啥事，自己不清楚吗？但凡他能好好认个错，也不至于落得一个吓尿的下场。”

说话间，赵东林已然回神，清醒的瞬间就看到萧寒山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挣扎着就要下跪，被江瑾喝住，“别动！”

赵东林扫了一眼几人，又见眼前拿着针盒的小姑娘眼神凌厉，语气强硬，只好安静坐回了地上，这一坐才发觉屁股下一片冰凉，皱眉一闻，一股尿骚味直冲鼻子，脑子里瞬时反应了过来，一张老脸羞得通红。

“咳咳……萧大将军，今日多有冒犯，还请大将军恕罪，小人以后定然不会再纵容食客说萧夫人的谣言了。”

张霖瞪了赵东林一眼，“赵老板，你是觉得认个错就完事儿了？”

赵东林苦着脸，又看了看江凝，眼睛咕噜噜转了几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一拳砸在了地上，“萧夫人，我也是没办法啊……”

江凝见赵东林就要招了背后主使，赶忙截住了话头，“赵老板，这件事究竟如何，你心里清楚就好，只是日后可别再被人利用了，你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情，就真当别人没办法查明了吗？赵老板，你我同为商人，你的顾虑我自然明白，但是，凡事别昧了良心……还有，你也别以为我是顾及什么才没将你们告到衙门去，我不过也是看在你们被人利用、威胁的份上，日后，你们要是还当我是敌人，用这些下流的手段来对付我，那也就是别怪我没把丑话说在前头了。”

赵东林连忙点头，不敢再说什么。

“赵老板，今日的事情也是我不对，这样吧，明日你派人来取菜，但是如今我们五家用菜，量肯定是多不了，但每日都能有一些供应。”

此时，江瑾也拔了针，赵东林缓缓起身，又要下跪，被江凝拦住，于是只好对江凝拱手，“多谢萧夫人。”

第二日，果然，一大早四大酒楼的掌柜早早便上了山，等着装菜，这次与他们算账装车的是一位戴了面纱的中年妇人，萧寒山和江凝再未露面，这也让几人松了口气。

这几家各自装了近百十来斤菜结了银钱便速速下山，对昨日的事情皆是闭口不谈。

江凝和萧寒山、张霖因为昨晚喝酒一夜没合眼，天刚麻麻亮就赶了车带着一早的新鲜菜下了山，直奔长风楼去了。

江凝一到长风楼安顿好萧寒山去休息，自己却是直奔后厨。

厨房里的众人都已经在各自忙活，见江凝进门抬头打了招呼又各自开始干活，江凝走到大厨身边，“张叔，今日到了炒料的时候了吧？”

张天柱一边归置着厨具，一边点头道：“是啊，最近咱店里来得人少，虽然比不了往日，但砂锅和火锅还是卖的不错，上次炒的料用得时间有点长，这次咱们店里少留一点，凉州那边传信来，说不够卖，就送多点去凉州。”

江凝点了点头，“嗯，凉州那边还是按之前的量做，一次吃饱了容易吃伤，还是留点余地，咱们这边要多炒一点出来，我打算卖给城里这几家酒楼。”

张天柱一听，立马有些急了，“卖给他们？东家，咱们自己卖的挺好，卖给他们做什么？要是他们也开始卖了，咱这店里不是人更少了吗？”

江凝摇了摇头，“可是现在咱们店里的客人少，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能多一项收入也不错，更何况咱们只是卖这底料，也不把方子告诉他们，他们卖的好了还得来找咱们不是。”

张天柱叹了口气，“唉，既然东家这么说，那咱就照做了。”

厨房的众人也都跟着叹了口气，江凝这才发现几个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在听他们说话，江凝看众人有些泄气，便笑着安抚，“哎呀，大伙儿也别泄气，这段时间我也想清楚了，咱们从去年砂锅一出来，客人一直比别家多，这雍州城里也不止咱们一家酒楼，再加上大小饭馆也要近百家，要是咱们的料卖给这些酒楼饭馆，或者寻常人家，那不也是一大笔收入吗？咱们暂且先尝试一两次，要是这些酒楼卖的不错，咱就专门搞个作坊，到时候还得大伙儿忙活呢！”

众人一听，脸上也有了喜色。

林友亮一手撑在案板上，思索了一会道：“东家，那咱人手不够啊。”

江凝这才想起之前江月提过的事情，自从张福林去了凉州，林友亮便同时干着红白案，忙的时候有些力不从心，虽然大伙也都不抱怨，但时间久了总归是不好，如今林友亮这么说，怕是早就有这想法了。

江凝道：“林叔，你放心，到时候肯定要多加人手的，自从张大哥去了凉州，这红白案都是你在干，是我疏忽了，过两日我就找个干白案的过来，你先坚持坚持，到时候让阿月给你多记工时吧。”

林友亮见江凝这样说还以为是江凝觉得自己吃不了苦，忙站直了道：“东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日后开了作坊，酒楼和作坊两处忙，会忙不过来……不，不是……哎呀，东家，我……我不是怕辛苦……”

林友亮一通解释，惹笑了江凝，“林叔，我明白你的意思，大伙任劳任怨的干活，我都看在眼里，这进人是迟早的事情，你别多想，大伙儿也别多想。”

林友亮这才不放心的点了点头。

“好了，大伙儿继续干活儿吧，张叔，咱去小厨房。”

“哎！”

二人刚出了厨房，就听到林友亮自责的声音，“哎呀，我真是多嘴，东家对咱已经够好了，我怎么还能说这样的话！”

江凝一听，转头看了眼张天柱，又听得周桃秀道：“你就别自责了，咱东家没那意思。”

刘二女也附和着：“是啊，东家对咱好，咱好好干活，东家也看在眼里的……”

张天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对江凝道：“东家，你也别怪林友亮多嘴，他没别的心思。”

江凝点头，道：“我明白。”

二人进了厨房，张天柱就看到已经摆在灶台上的面粉和各种绿菜，“东家，这是要烙饼吗？”

江凝点了点头，道：“咱今日上个新菜，烙饼卷菜。”

张天柱不解，“东家，这烙饼卷菜家家都会做，咱做了能卖得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