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老沈家,一阵热闹。
沈老婆子这几日被人逮着骂,不仅赔了一两银子给街坊邻居,家门口还时不时被扔了鱼内脏鸡内脏,又臭又脏。
不仅是她被骂,家里的人凡是踏出门口一步都被人朝地上啐唾沫。
她不敢去和街坊邻居对骂,只能将气全撒在家里不入眼的人身上,比如沈连杏。
这日,沈连杏浑身破烂的缩着脖子在灶锅边忙活一大家子人的吃食。
等吃食上了桌,她也只分了小半碗的稀粥,默默躲在灶锅边吃着。
吃不饱又怎么办,好歹沈老婆子知道不能将人饿的太狠,时不时会给半个黑馍馍。
胡氏冷眼看着自己小闺女的惨样,眼底没有任何的心疼,她只心疼自己的儿子沈大宝吃的好不好。
可是,整日稀粥馍馍的沈大宝,狠狠摔了碗筷,叫嚷着,“奶!我要吃肉!大宝要吃肉!”
他的腿自从被沈知竹踢了后,夜里总是疼,瞧了大夫吃了药也没用,只能日日受着疼,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家里没银子啊。”沈老婆子脸上被粥水溅到,本想张嘴就骂,发现是自己宝贝大孙子立刻变了语气,“这段时间赔街坊邻居的银子就赔不不少,还有你的腿,唉。”
别说吃肉哩,再过几日就是年,他们家连年货都没银子买,只能日日顿顿都喝稀粥。
“出去赚啊!这一张张的嘴就知道吃,绣点帕子也能挣钱啊。”沈大宝越发不满。
沈老大唉声叹气,“怎么赚?俺们虽然会干点农活,可是如今这个时节那里有荒地要弄啊。”
他也想吃肉啊,上次那个大肉包子可让他吃完后想了好多天哩。
“沈星月你怎么不绣帕子赚钱!”沈大宝立刻将矛头对上沈星月,一双眼底满是猩红的愤怒,“你真没用!”
“你看沈知竹那个贱丫头现在多发达,大马车丫鬟婆子都有,我怎么就没摊上这么会赚钱的姐哩!”
沈星月震惊的抬起眼,怒瞪着沈大宝,“你想要那个死丫头做你的姐?行啊,你去找她啊?我倒要瞧瞧她看不看的上你!”
“你什么意思!”沈大宝噌的站起身。
沈老婆子虽然也疼沈星月,但是不管如何都是比不上沈大宝的,她当即狠狠一巴掌甩在沈星月后背上,“死丫头!你怎么跟大宝说话哩,他是你弟弟!”
“我弟弟?我弟弟净想着做别人的弟弟,我呸!”沈星月也恼了,站起身和沈大宝对峙。
“别忘记了当初在家里你是怎么欺负三房的人,你以为沈知竹是个好说话的?她要是个好说话的还会把二伯送进官府挨板子,把你的腿给踢成那样?”沈星月越说越激动,语气里满是嘲讽。
“她沈知竹就不是个好人,否则当初在逃荒路上就不会对俺们动刀子!还有,我们已经跟三房分了家,你想在那死丫头那里讨好处?沈大宝,你做梦吧!”
沈大宝找不到反驳的话。
若是沈知竹此时此刻在这里,会毫不犹豫给沈星月一个你很懂的眼神。
果然,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
“你自己好吃懒做,还想让我绣帕子挣银子养你吃喝?我怎么养?我连这个院子门都出不了!”沈星月语气里有没有掩饰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