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光德坊,韦弦在一家府邸前等待了一个时辰,陪她一起来的是空空和兀兀。
大门仆役回了好几次了,主家还未回家。府邸的大门门匾上写着:唐宅。
唐俭返朝回禀完出使之事后,不敢回家,按照以往的惯例,下朝后陛下定会单独召见。
未想到,都安顿完西突厥使团事务,也未曾接到陛下的召见,这才离朝返回。
此时的唐俭并不知寒云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只是寻思着,是不是陛下在考虑和亲一事,故而才延后接待使团。
刚到府邸大门,下得马车,便见一女子迎面而来,风儒文秀。
“小女韦弦见过唐寺卿。”韦弦行了一个女子礼。
唐俭仔细打量一番,确认不认识,听姓韦,又见此女慧中秀外,想来定是京兆韦氏之人,只是奇怪自己与京兆韦氏并无交集,今日刚返朝韦家之人便来拜访,又是何故?
“老夫不曾认识你。”唐俭说道。
“小女乃云阳令寒云未过门的妻子。”韦弦答曰。
她之前想了很多种身份,唯有这种身份问及寒云之事才不会唐突。
“啊!唐老弟的妻子。如此,请随老夫进府。”
唐俭走在前面,韦弦不快不慢跟随其后,身后的兀兀提着一个礼盒,空空留在府外守着马车。
韦弦有点诧异,她也是第一次拜访唐俭,怎么说唐俭也是官居从三品,还是太上皇的老友,对她一个年轻后辈,却在正堂接待。
片刻后,唐俭换装出来,开口便说:“老夫知晓你来此何意。且听我说完,你再问。”
“小女席下恭听。”
一炷香的时间,唐俭把自使团出发到最后和寒云分开说的一清二楚。
能在这个时间点以云阳令未过门妻子的身份来,无需怀疑。
而且凭他短短月余和寒云的接触,早就认定了这个兄弟。
“以上是为整个事件。弟妹有要问之事,尽管说来。”
韦弦听唐俭称呼,大为意外,本想他是不是要怀疑一下自己的身份,哪料开口就是弟妹。
唐俭见韦弦一脸诧异,轻笑一声,“寒老弟第一次见我就唤我大兄,他这个兄弟我不认也得认了。”
“小女斗胆了,那日夫君失踪之时是否安全?”
“那日只是略有混乱,却无危险。只是马夫因为撞击落马摔晕过去,又行走匆忙,故而后来才知此事。”
“确认去往了北方,也就是唐寺卿口中的处月部领地。”
“无误,由金山口向北,必经处月部。”
“听唐寺卿之言,后,青云单身追去。”
“确是。”
“小女只是不明白,按时间推算,唐寺卿一行都从西突厥返回,为何夫君和青云至今毫无音讯?”
唐俭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寒云一行会不会避开凉州返回大唐呢?
如此的话就说得通了,毕竟长乐郡王有所怀疑,也不敢明目张胆在凉州境内对付使团。
若是寒云和李青云等就几人,长乐郡王怕就会下手抓人了。
“据老夫判断,两种情况。一,寒云一行绕道返回大唐,最有可能是穿贺兰山,从灵州而入大唐。另一种,留在了凉州。”
韦弦聪慧一听便知,两种情况都是因为凉州。
兀兀一旁听着,失声叫出:“凉州长乐王。”
“你知云阳令和长乐郡王的恩怨?”
唐俭顿觉奇怪,一个小丫鬟怎会想到凉州的长乐郡王。
兀兀看了韦弦一眼,韦弦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夫君认了唐寺卿为大兄,自然不必隐瞒,你且说来。”
兀兀把当日发生在长安东市的事说了一遍。
唐俭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死士伏击使团是这个原因,这倒是符合长乐郡王的性格,有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