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一手压刀柄，身后是黑衣如墨的凤翎卫。

刘家人一过山坡，凤翎卫迎风而下，顿时人群乱了。

刘洋镣铐在身，步履有限根本来不及躲，鲜血溅得满脸，刘财睁大双眼死在跟前。

风吹来了血的味道，凤一按着刘绍卿跪下，刀架在他颈侧。

刘绍卿开始轻笑，逐渐放声大笑。

刀渗出血痕，他仰头看着林瑶光，“郡主，我该谢你。”

这狗窝，他早就腻了。

杀一人不算什么，全族才解气。

林瑶光垂着眸：“后悔吗？”

“哈哈。”

刘绍卿先是大笑，笑容戛然而止，他问：“我有一样东西，郡主应该需要。”

林瑶光漠然：“今日谁也救不了你。”

刘绍卿吐出一口气：“不救我。只是求郡主放一个人，她是无辜的。”

他一贯冷酷的眸子，此时竟柔了几分。

见林瑶光不说话，刘绍卿道：“尚贤当年给军中将领送了信，要其切断林将军的支援。证据在我这，我只求郡主放一个人。”

“她是刘家一个侍女，她全家是被刘老爷子杀的。我们，是仇人。”

林瑶光琢磨着仇人何来一说，更在想是什么样的人，让刘绍卿死前能惦念。

老鸨将人带过来，此女子样貌清秀，很是瘦弱，约莫有二十多岁。

“刘绍卿死了。”

云裳呆愣片刻，淌下两行泪。

“死了好，死了就解脱了。”说着眼眶红得厉害，她倔强地仰起头，泪痕还是从眼角落下。

林瑶光扫了眼凤一，他上前将包裹递给云裳：“这是他给你的。”

云裳极力控制的手，越发颤抖：“多谢。”

她脚步很虚，抱着包裹缓缓离开。

风吹过她脊背，呈现一种苍松的坚韧。

凤一道：“她原本是宝和堂大夫的女儿，云大夫当初给刘家二夫人安胎，在二夫人产后被灭口。”

“云裳应该是为父报仇卖身进了刘家，却阴差阳错，被安排前去伺候刚刚满月的刘绍卿。就这样，两人相伴长大。”

林瑶光随口问：“为什么灭口？”

见自家主子好似真不知道，凤一说：“刘绍卿，是刘老太爷和儿媳生的，乱伦之子。刘老太爷看重他能力，但是刘家其他人很厌恶，时常羞辱他，都是云裳保护着替他受了不少罪。”

“刘绍卿对刘家恨之入骨，为控制他继续为刃，刘老太爷就在云裳身上下了毒。为着云裳，刘绍卿这把刃可是用到了极致。”

林瑶光点点头，怪不得呢。

翻身上马，同一辆马车交错而过。

马车后紧跟着两人，林瑶光看了眼，是垚王和南荣池。

“母亲。”

垚王大喊着，风刮进嗓子，让他难受的忍不住低头。

马车一路飞奔，丝毫不减速。

垚王奋力地跟在马车旁：“母亲，你跟我去封地吧。”

帘子掀开，是照顾刘妃的嬷嬷。

“王爷，主子尘缘已断，莫要再跟了。”

“望您此去一帆风顺，后会无期。”

垚王看到刘妃冷漠的脸庞，骤然拉紧缰绳，眨眼工夫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