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程砾啊。”顾初有些不懂了,眼里透出“你有病”?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
“他数学一般可以上145,他觉得你比不过他。”许昕解释。
顾初长长“哦”了一声,又说:“我数学不出意外一直是满分。”
……
几人动作一致停下,沉默地盯着她。
顾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和人身都受到了攻击,她想起了鲁迅先生说的话:“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
不过短短一瞬,程砾一扫之前的阴郁,笑了起来,恢复之前的不正经,像顺着小朋友一样,夸张又敷衍:“哇瑟,真厉害。”
顾初:“……”闭嘴吧,少年。
“安然姐,后天我们几点去啊?要一起去还是先一起吃个饭再去?”程砾没再纠结刚刚的话题,转头问苏安然。
顾初郁闷地戳了戳饭。
“我相信你,同桌。”旁边人稍微俯身靠近了她的头,轻声道。
少年低沉的嗓音划过耳朵,顾初耳朵尖迅速红了,幸好有短发遮挡。
“谢谢同桌啊。”她小声回了一句。
沈易轻笑,坐直了身子,继续吃饭。
“顾初,你后天有空没啊?安然姐他们这周放月假,我们约好去寺庙烧香,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许昕问。
“啊?”
“安然姐不是快高考了么,我们准备去烧香祈福。”程砾得了苏安然的回答,又转头笑眯眯跟她说。
顾初思忖起来,这周她没有什么事情,待在家里也无聊,但是出去的话,和他们待在一起好像也……
“去吧。”沈易又轻声开口,那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一动不动,唇角微勾,有点,摄人心魄。
“去!”随后顾初斩钉截铁地说。
食色性也。
“成,后天我敲你家门,你家501还是502?”程砾神经大条地问。
顾初默了会,说:“你还是别上来敲我家门了,我敲你家吧。”
“也行!”
晚饭在一段波折中吃完。
考试期间的晚自习比平时还要热闹一点,大家都兴冲冲拿着卷子到处对答案。他们这一圈没有对上一堂考试抱有留恋的想法,不对答案也不讨论答案,各自默默地复习明天要考的。
“沈易,你最后一道大题怎么做的啊?”他们不对,不代表其他人不找,特别是沈易,公认的学神。
朱涛扬了扬卷子问,沈易抬头,耸耸肩直白地说:“忘了。”
朱涛有些失落,又把目光转到程砾身上:“石乐,你怎么做的?”问不到第一,问第二。
可他忘了,第二是个什么主儿。吊儿郎当又狂又爱逗人,嘴里没半句认真的话。
“求求哥,哥就给你说。”程砾扬起得意的笑,吊儿郎当地说。
朱涛皮笑肉不笑,咬着牙幽幽看了他眼,赏了一个“滚”字再没转身。
“无趣。”程砾咕哝。
许昕斜瞟他一眼,语气很咸道:“你少去逗人家不行么?”
程砾满不在意切了一声,看都没看她,说:“我乐意,怎么,要不逗逗你?”
“滚你妈的!”
“好啊,竟然对我妈出言不逊,我回去就告诉老太太!”
“程—石—乐!”
顾初眯着眼看着前面的打打闹闹,哭笑不得。
沈易一手支着脑袋,垂眸看着英语发下来的精选作文,神游中想到了他小姑。他小姑最近估计有什么新案子了,已经连续三天晚上没看见她出现在家里。
顾初偏头的时候就看到一幅不常见的场景。
还有两天就进入四月了,天气渐渐回温,男生今天穿了深色的棒球服,里面依旧是一拉到顶的秋季外套。他的背微躬,修长白皙的手插进了墨发里,垂眸冥思间,眼皮遮住了半边瞳孔,睫毛如鸦羽,落下时在鼻翼侧面投下淡淡黑影。侧脸轮廓流畅,白炽灯打下,衬得他皮肤白得不像话。
清冷又高贵。
“同桌,在想什么呢?”顾初挥了挥手,歪着头看他。
程砾撩起眼皮,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半晌,眼里有了笑意:“同桌,你怎么跟个仓鼠一样?”
顾初:“……”什么时候,她跟仓鼠是一类的了?怎么就又联想到仓鼠了?是说她胖么?可是她体重明明才八十几斤啊,哪胖了?
不是她胖,是沈易眼睛有问题!
沈易见她默默没了声,幽幽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玩,笑声在胸腔中沉闷发出。他屈起食指,抬起右手,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逗:“是在说你可爱。”
“咳咳咳!”
顾初一下子被口水呛到,猛地咳嗽了起来,完了完了,她耳朵不干净了!
“顾初,你怎么了?”许昕和程砾转过来,懵逼又困惑。
顾初急忙摆摆手,咳得脸红脖子粗,好一会缓过来,她开口,声音嘶哑:“没事,就是,不小心,呛到了。”气还有点不稳,她断断续续说完。
程砾却看向沈易问:“阿易你笑什么?”
三人目光狐疑地聚在了他身上。
沈易脸上大喇喇摆着捉弄完人的愉悦笑容。
“你怎么笑得,这么恶心?”程砾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好了,轮到顾初和许昕笑了。
程砾这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心里打着突突,要完了。刚想张口解释,一本黄橙色的语文书就朝他自认为英俊帅气完美无缺的脸部飞来。
他家阿易还咬牙切齿说了个字:“滚!”
完了,今天都在让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