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吹了长长地一声口哨,带头起哄。
“我来问,我来问!”朱涛嚷着。
“你都没参加,还你来问!”程砾勾住他脖子。
朱涛罕见地红了脸,他拍掉程砾的手,扯着嗓门:“班花有喜欢的人吗?”
“哇,哈哈哈,夹带私货啊!”2班学委撞了下朱涛手臂。
涂月愣愣地,漂亮的脸蛋上瞬间红了个度,她回答:“有。”
自然又是一阵起哄,许昕在这空档,在她耳边说:“朱涛没戏。”
顾初顺势点头,她现在脑袋有点空,但从表面上看不出来,现在谁和她说话,她都能答应的样子。
那半杯酒到了涂月下一个,不知道是几班的男声,皮肤有点黑,摇了个9。
“真心话,真心话,酒量不行!”他双手合十道。
“说你最近知道的秘密!”这个年纪很会来事,什么都敢问,也什么都敢说。
这不,那个男生开口:“别说,我最近还真知道个,关于你们理重班的,保管第一手资料!”
大家来了兴趣,程砾:“还有我仨小喇叭不知道的事儿?”
男生说:“你们班班主任,叫林哥是吧,和你们班化学老师在一起了!有天周末,我回学校拿东西,正巧看见林哥骑着自行车,载着你们化学老师那兴高采烈、喜气洋洋的。”
“去你的,用的什么词!”程砾扔了颗花生过去。
男生笑笑:“反正就那么个事儿。”
顾初听着,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了他们班化学老师,那个是年轻的女老师,长得可可爱,他们班称她为化学一枝花,简称一枝花。
“等下周上课,林哥在劫难逃!”程砾咯咯笑道。
许昕见来了机会:“哪家的公鸡放出来了!”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后,那半杯酒又轮到了沈易手上。
气运之子再次展现了他的手气:1+6。
“我敲,这么难搞的数字都摇出来了,阿易你出老千吧!”程砾震惊。
沈易瞥了他眼:“怎么,要砍我手?”
程砾摆手:“我哪——”
敢字还没说出来,他家阿易,直接把半杯酒给填平了。
还是砍了吧,程砾心想,免得霍霍哪个倒霉鬼。
倒霉鬼某初在沈易的下一个,再次摇出了9。
顾初:“……”
“哈哈,班长你专克我们顾姐的吧!”朱涛发挥了喇叭特质。
顾初赞同地点头,一脸麻木地看憋笑的某人。
哎,黄橙色的液体满满当当,顾初心一横,不蒸馒头争口气,在沈易快碰到杯子妄图替她喝时,极其手快地拿起仰头,咕咚喝完。
李光吹口哨,气氛达到顶峰。
连喝了两杯,顾初被那一声口哨吹得招架不住,她起身,声音还是温软的:“我去上个厕所。”
许昕:“我陪你。”
顾初拦下她,摇摇头:“我没事,你继续玩。”
说着她从沈易让出的道,脚步稳当地走出去。
许昕瞧着没看出她有问题,放心了下来,旁边的李光拱了拱她的手:“没想到顾初酒量不错啊。”
许昕摇着骰子点头,心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她身旁换了朱涛来,沈易瞧顾初走了,登时兴致缺缺,找了个借口也出去了,程砾顶上。
厕所在整个KTV中间,他去洗了个手,在门口等了会。
两分钟后,还没见顾初出来,他心下一沉,拉了个即将去女厕所的女生:“麻烦你帮我看下里面有没有个叫顾初的女生,短头发,白卫衣。”
女生红着脸说好。
一分钟后,女生出来,如实说道:“里面没人。”
沈易找了前台的服务员,服务员有些印象,指着门口说:“好像出去了!”
他急忙跑出去,终于在一颗梧桐树下找到她。
梧桐树抽新芽,昏黄的路灯把顾初照得很小一团,孤零零的一团。
沈易松了口气,没好气地走过去,还没开口说话,顾初就抬了头。
她喝酒不上脸,一丝红晕都没有,看起来很冷静。
桃花眼亮亮的,深棕色的瞳孔倒映出他修长的身影。
只是下一刻,她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嘘,小蚂蚁在搬家,我们别打扰他们。”说完,她又低下了头,安安静静的。
沈易哭笑不得,他揉了揉山根,蹲下。
他看着顾初双手放在膝盖上,他俩隔得近,他甚至看见了她脸庞的绒毛,灯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
顾初看得很专注,眨眼睛的次数都少了很多。
可沈易只觉得她在放空,良久,沈易比了个数字,挡在她眼前:“这是几?”
顾初看也不看抓住他的手,放在膝盖上:“别调皮。”
温热的触感从沈易手背上蔓延至脖颈,他感觉脑袋发热。
想把手抽出来,又不愿意破坏顾初这时候的呆愣。
于是他垂眸,眼睫落下一片阴影,蚂蚁们毫不知情上方有两个庞然大物在观察他们,卖力搬着食物。
“我以前也经常搬家。”没头没尾的一句。
顾初松开了他的手,从卫衣兜里摸出一颗花生,剥了放在蚂蚁多的地方:“他们也很不容易的,马上要下雨了,要搬家。”
“嗯。”沈易考虑两秒,回应了她的话,脑袋依旧发热。
顾初眨了眨眼睛,略有些鼻音:“我有个小名,你知道吗?”
“嗯?”
“我有个小名,叫初一。你知道为什么吗?”顾初把目光放在沈易脸上。
沈易被她这跳脱的思想跳得愣愣的。
喝了酒,平时就比较固执的人就更固执了,顾初没得到他的回答,又问了遍:“你知道我小名为什么叫初一吗?”
沈易失笑:“不知道。”
顾初点了点头,眼珠子又转回蚂蚁身上,声音平缓而稳地继续说:“因为我是大年初一生的,我外婆给我取的。”
“你知道我外婆吗?”又来了。
沈易有点想笑,他无奈摇头:“我不知道你外婆。”
顾初没说话,手动了动,改抱着膝盖,脑袋放在手肘上,闷闷地说:“我外婆是很好的人,是最好的外婆。”
“可是我太坏了。”
“同桌,我太坏了,我忘了外婆对我的好。我是个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