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一切,单纯站在女人的角度,宣芷是同情罗如芳的。
但那又如何?
她们的同情对于罗如芳来说,没什么用。
她现在需要的是太平王的同情。
只是听说罗如芳被扣在宫里这段时间,被萧秦护打烂了屁股的太平王,日子可是安逸得很,每天都有娇滴滴的小妾在身旁伺候。
宣芷还听说,太平王最近有了个新宠,如罗如芳一般弱柳扶风招人疼,还比罗如芳貌美、嘴甜、善解人意。
太平王养伤那段时间,被这个新宠哄得心情大好,被萧秦护打了板子的怨气都散了不少。
只是现在罗如芳回府,新宠和旧爱之间,太平王又该如何平衡?
或者说,所谓的旧爱还有份量吗?
旧爱又能心甘吗?
这都不敢想象,太平王府该有多热闹。
宣芷嘴角勾了勾,抬手把夏云拉近些,小声道,“派人多盯着太平王府,看看有什么大动静。”
“好的,奴婢知道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给罗如芳做心理暗示,而她姐姐虽然在品国寺,但王府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太平王新宠的枕边风可不能小瞧。
她们都在等一场大戏。
只是不知道这戏会在什么时候开场。
“去吧…”,宣芷笑着,“吩咐底下的人别来打扰本宫,我要看会儿书。”
最近宫里的事情,大多不需要宣芷来处理,她非常的闲,又因为有孕,太医说不再适合养松狮,就让三公主带回去养着。
三公主把松狮牵回去那天,抱着宣芷叫了好长时间的“母后”。
她是真高兴。
只是宣芷的消遣就少了许多,为了打发时间,宣芷就让群英馆送了许多书过来。
那次出宫,听她大哥和萧秦护说了许多兵法,但都听的一知半解,这孕中清闲没事,看看也无妨。
萧秦护来时,宣芷正躺在摇椅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翻书,好不惬意。
他走过去,拿了个水果放进嘴里,打趣道,“这日子还得看着我们阿芷过啊…瞧瞧这…多舒服。”
“陛下…你怎么又不出声呢?”,宣芷赶紧合上书,“你这每次都突然进来怕不是想吓死臣妾?”
萧秦护习惯性的把她搂进怀里,坐在摇椅上,蹭着她的脸颊,“哪里舍得吓你,不过是看你如此惬意,不舍得打扰罢了…”
这不已经打扰了吗?
宣宣芷暗里哼了哼,“陛下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才午后,朝臣怎舍得放你来后宫?”
瞧这话说的。
萧秦护手抚上她的小腹,心中暖意融融,说话的声音也轻柔许多,“连着辛苦了几日,终于把你大哥去南境前跟朕要的东西准备齐整,朕不是没人性的,事情解决了,自然要给他们休息一下。”
这样啊…
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和兵器,宣荀川要的也可能是这些,宣芷不想多问,就随便聊起了家常。
她说,“这样的大事解决了,陛下心里肯定松快许多,正好大皇子的生辰马上就到,去年他历经大起大落,所以今年这个生辰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常,陛下,你可想好送大皇子什么生辰礼?”
萧秦护眼皮一抬,没立马回话,默了会儿,才慢悠悠道,,“阿赋生辰到了?”
一瞬间……宣芷脑子都快萎缩了…
她张了张嘴,想问一句,“你儿子的生辰你自己都记不得?那你前面还来老娘面前咋咋呼呼什么?”
幸亏脑子比嘴巴快,硬生生忍住了,脑子里过了一圈,说出口的话是,“陛下政事繁忙,一时忘了也是常理,所幸还有五日,陛下也来得及给大皇子准备呢。”
萧秦护却摇摇头,“阿芷…大皇子在兰妃膝下养着,这些事情有她在操心,至于朕给他的生辰礼…”
他停了一下,接着道,“阿芷…你来帮朕准备吧…”
宣芷心头一跳,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他是真的忘了吗?
怕不是。
“你是皇后…这宫里的孩子不管什么出身,什么地位,都得叫你一声母后,你来替朕给他们准备生辰礼,理所应当。”,他又说。
听到这,宣芷算是回过味儿来了,萧秦护有没有忘记萧赋的生辰不得而知,但即使萧秦护记得,他也不会表现出太多的重视。
这是他给宣芷的态度。
他要告诉宣芷,萧赋要平安长大,但他任何时候都不会允许萧赋在这宫里的地位上涨。
呵~
真真是~
宣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
她该是感激萧秦护的。
想了想,说道,“既然陛下信任臣妾,那臣妾就依了陛下,定给大皇子准备一个体体面面的生辰礼,让他知道你这个父皇对他的疼爱。”
“如此…甚好!”
萧秦护不想再和宣芷说关于萧赋的事情,就拿起旁边扣着的兵书,问,“阿芷对这个感兴趣?”
“不感兴趣…”,宣芷摇摇头,“只是孕期无事,就拿来打发打发时间。”
萧秦护随手翻了一下,“那阿芷可看懂了?”
“一知半解!”,宣芷实话实说,“有些还是不大理解的,陛下可要为臣妾解惑?”
说着就翻到自己折起来的一页,“陛下…这个臣妾看不懂。”
萧秦护瞟了一眼,没有立马说话,像是在思考,他停了好久,才慢慢开口,给宣芷讲解。
他解释的时候,还教宣芷怎么画地形,用他曾经打过的战作例子,细细的给她讲,生怕她听不懂似的。
萧秦护是真的在好好的教,宣芷没想过他会如此认真。
他的兴致很高,一直给她讲到晚膳前才停下。
宣芷松了口气,要是他再讲下去,她要疯了。
按照惯例,萧秦护今晚要歇在芷月宫,但突然有了急事萧秦护不得不回前朝,临走前,他叮嘱宣芷好好歇着,不要劳累。
笑话…
她可一点都不劳累。
夜里洗漱完,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孕期时间越长,她睡眠越好,基本上都是一觉天亮,叫都叫不醒的那种。
第二天一早,宣芷才起了身,夏云就踩着小碎步进来,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娘娘…太平王死了!”
什么?
宣芷手上动作一顿,挥手让殿里的人退下。
等人走干净了,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