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撇撇嘴,扯缰回身离开,赵源下马走到林秀身前,道:“阿秀,你的那个夫子,如此为你,怕是心下有思啊!”
“你什么意思?”林秀本就心烦,一面是爹娘的安危,一面是稀里糊涂的被耿廖派作先锋,先行一步探查临城地界的蛮部境况,此番再加上赵源直言暗说,方向还是他的学院夫子,这让他心火骤起。
可赵源就是那种沉默寡言、性子刚毅执拗的人,但凡有所想法,必然会不顾一切的说出,他不顾林秀的神情,继续低言:“我娘说过,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这是老天爷定下的规矩,但凡上层官宦贵胄赏赐奴才时,都是看中他身上的某种所需,不然那些人不会随便降恩于下等人!”
“源哥,够了!”
林秀强行按耐住心火,咬牙一句。
“阿秀,眼下我等弟兄在该死的征役中奋勇拼杀,总算搏出一条路,而且我们都是粗人,不懂什么大道义理,我们仅仅知道从尸海中搏出的军功能让自家爹娘吃上饱饭,让那沉重苛捐杂税从肩头卸下,如此,就是我们现在的一切,但你不一样,你享誉着国子学士之名,有着得天独厚的才能,弟兄们愿意撑着你走上去,只是弟兄们也希望你能保持理智,不要被那些官宦贵胄的恩情蒙蔽了双眼,更不要为了所谓义理让弟兄们心寒,把弟兄们带进死路”
话落,赵源起身上马,去整列自己的本部,数步之外,林怀平、林胜、黄齐等营尉、都伯纷纷看向林秀,末了林胜冷笑道:“林秀,你的这位源哥怕是有心思了!”
“闭嘴,还嫌事况不够繁杂!”
林怀平呵斥林胜一句,林胜皱眉,转身离开,林怀平与黄齐相互看了看,上前说:“秀哥,咱们得快点,不然那些蛮子就把咱们的家给毁了”
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泼在林秀头上,让他瞬间把赵源话里的警惕意思还有耿廖升任自己为先锋三营都尉的困顿全都抛之脑后。
“全营即刻上马,直奔临水,违令者,斩!”
林秀怒声一语,边洪当即散开亲兵,向各队示令,三息过后,这支先锋轻骑继续踏上回援狂奔的路途,按照当前的速度,林秀有把握明日清晨到达自己的家乡,只是越靠近临城地界,林秀的心潮就越发涌动,似乎他在害怕看到房毁人亡的一幕
临城。
哭声震天,血杀不断,突入城门洞的蛮兵就像潮水一样接连不断的冲杀,此时这狭窄的城门洞里已经堆满了尸首,有蛮子的,也有临城兵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