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起身后,低头目指身前一步的龙纹地面不动,结果南宫保微微低声示意:“仲毅,想什么呢?陛下令你抬头!”
林秀恍然,赶紧跪地:“陛下龙威天子,末将乃白身小将,位卑身低,初次觐见,心神不稳,末将知罪,末将知罪…”
一时间的语无伦次让夏安帝大笑数声:“青骢放圹,朕恕你无罪!现在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
闻此,林秀缓缓抬头,当目光平视稍有仰望,一身着龙袍、头戴九龙玺冕的老者映入眼帘,细眼看去,夏安帝皮肤黄白不一,指甲盖大小的褐色斑纹如星点似的嵌入颧骨左右,那白如冰雪的须眉更是随意浮荡在面颊,只是在这垂暮之下,那双黝黑深邃比之深潭的牟子精光迸射,其中的威压至尊让林秀倍感焦灼,不知所措间,林秀才反应过来,这或许就是帝王之威,无动而有雷霆怒。
“林秀,朕听闻你是国子学士出身,为证仲毅之名,自行入的军途?”
夏安帝面笑低问,林秀使劲缓了口气:“回陛下,末将原为北疆黎城圣德书院学子,师从杨茂大学士,停学归乡时,恰逢北蛮南下,故应了征役,这才入军途!”
听到这话,夏安帝身后的卫桓等朝臣纷纷摇头:唉…此子太过稚嫩,多么好的晋升机会就被错过了!
短暂的沉迹,夏安帝面目虽然未变,可是他的兴致明显消散不少,饶是林秀还不知自己已经说错话,至于侍奉在景禹寅身旁的杨茂,也叹息摇头:“此子耿直啊…”
“杨大学士何在?”
冷不丁的皇言出,杨茂赶紧小跑上前:“陛下,老臣在!”
“此子竟然是你教出来的学生?”夏安帝笑问,虽然是简单的一句,杨茂却背脊发冷,宛若掉进冰窟。躬拜跪地的杨茂使劲咽了一口,尽可能保持平稳的心绪,道:“回陛下,此子是圣德书院的学子不假,可他不过是老臣麾下三百余学子之一,此子能有今日的成就,全是其北疆血性、自我拼搏所得,与老臣无什么干系,且老臣也心下甚尉,在陛下的恩泽护佑下,此子军阵搏胜,实为大夏后起之秀的青气血脉!”
一席话将林秀所取得的功绩抛归自己所能,夏安帝闻之,心下稍松,饶是景俞天、景禹恪、景裕子等人也嗅出其中的深意,可帝心深如海,虑者千里后,故在众人以为林秀要凭借自己的才能高进时,让人浑然不解的令旨传来。
“此子确实有几分才干,但过于青岁,如此…要多多历练…卫桓…”
夏安帝话落,卫桓手执封名录近前。
“骁骑青将,搏战英利,犹如良驹驰骋,即为北安将,驻北疆,应风雪!”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皇子、朝臣都是一愣,一名白身六品骁骑尉的小将,不过是军行中的中下阶将领,却莫名封将,可论将位,北安将并不再官列中,既无勋爵,也无官职,只是林秀一时不明其中的深意,当即躬身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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