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刚出,并驾而行的林秀忽然勒马,乌正回首看去,林秀看似酒晕迷离的牟子却异常清澈,其中似夹杂着愤怒。
“乌参将,你…让末将惊讶,短短数月,你竟然变成这样…辽丘一战,耿廖怯战,私自撤退,使得右军一万多弟兄被抛弃在蛮兵的刀斧下,那难道也是将途兵道?”
“林秀,此时非彼时,你为何总揪着过去不放?”
乌正语气骤然强烈,饶是林秀心火蔓延,他缓息高腔,其中的沉韵更让乌正难以应答:“数千北地汉子,为了大夏血战亡命,可那皇犬仅仅一个退字,就把几千条人命送进阎王殿,连个渣子都没有,敢问这般肮脏龌龊的将途兵道…就是你等所为的攀进之路?”
听到此话,乌正顿时目瞪充血,死盯林秀:“林仲毅,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别太放肆了!”
“那又如何?事实如此,天怒人怨,为何要刻意摒弃扮做无知,为何?”
一声更比一声高,一言更比一言威,眼看话崩,乌正气的浑身颤抖,这时,一语惊嚎从富春街的偏道巷里传出:“救命…救命啊…”
闻声,林秀嘲弄放笑:“乌参将,此声定然是宵小蟊贼酒后寻乱,在这你我就此论一言,若与尔等将途差之千万里的事,你做还是不做?”
“林秀,本参将不与你乱言,但你要清楚自己的根子在哪?现在赶紧走,耿将军还在等着你我!”
“怎么不应言?哼哼!”
林秀冷笑:“巷子里的龌龊事乃下流之行,管,无济于将途,不过是人义理途而已,搞不好还会惹一身骚,不管,大可无恙,安然离去,以你当下之心态,你将作何选择?为何不敢回答?”
面对林秀嘲弄的笑,乌正面色铁青,他扯缰勒马,最终忍耐不下,抛言离去:“林秀,仲毅二字沉如泰山,杨茂给了你这个字,是想你以才武背负它…可本参将倒要看看,你那稚嫩的脊梁够不够硬,能不能背起这义理道途!”
“哈哈哈…!”斥言相冲,林秀大笑:“我抗不抗得起,自有刀锋应之,你与那皇犬终归是将途中的一粟,让人唾弃,更让我瞧不进眼里!”
呵声之下,林秀抽刀纵马,向呼唤声奔去,殊不知独自离开的乌正未行多远便停下坐骑,他回首看着远去骑人背影,恍然间,他的心被什么刺痛一下,可是耿廖的许诺、将途高位的诱惑就如洪浪翻滚,在无觉无知中,早已把他刺痛的伤痕冲荡抹平。
短暂的沉寂后,一骑从暗处奔至乌正近前,乌正沉声:“野马入套,回告将军,可以让陈定硕动手了!”
“你走开,来人啊…救命啊…”
昏暗的街巷,一单薄的身影,一刺耳的贱笑,随便用脑子想想都知道在发生什么,当贱笑的主人扑向惊惧颤栗的身影时,一骑奔来,伴随着威吼,那将发生的肮脏事犹如风摧朽木般被破碎掉。
林秀此番心火冲涌,乌正,这个与他同战斜坡林的老校尉竟然变得如此贪权忘义,甚至比那皇犬还让人憎恶,在酒气怒火冲荡中,林秀紧握刀柄,纵马冲向贱笑杂碎:“尔等畜生,粗鄙腐朽,活之有何用处?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