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常丞,一府衙官吏尔,他若是想用此事暗中谋划老夫,那未免太嫩了,若老夫猜的不错,此事一出,他首要难题是搞定徐邈、卫桓二人才对…”
邵安沉笑,那股孑然之气全然不把贪婪妄权的陈定硕放在眼中,末了邵安从身前四角案上的墨台下,拿起一纸银钱票据:“老夫今日心情不错,平白得银,又得进位的机会,如此喜事需要庆祝庆祝,鞠辅,公务暂且放下,随老夫去耍乐一番!”
鞠辅闻之笑颜即开,躬身道一声得令,便先行离阁,为邵安饮酒行乐安排去了。
东昌州北城外二里坡,治死人的小院。
当冬意褪去,春意袭来,苍薄数月的枯枝败根在不觉中冒出翠绿的嫩芽,经过数日的救治药养,骆平安生息愈发旺盛,恰逢天气稍暖,骆虎骆狮扶着骆平安来到院落中呼吸些新鲜气息,看到坐地铡割草药的治死人,骆平安上前:“多谢先生救治!”
“哼!”治死人语气生硬:“老家伙,要谢去找你那侄女,若非她苦苦哀求老头,又甘愿为你试药,遭受老头的折磨,你早死球了!”
闻此梗言,骆平安一时气堵心口,当即咳嗽数声,饶是骆虎附耳:“老爷,这老头就是个疯怪人,别与他一般见识!”
“不会,他救了本官的命,本官岂能不通情理,与救命恩人置气!”话落回身,骆妙欣拄着拐杖出来。
“二叔!”
一语亲言让骆平安心酸缠暖,骆妙欣拄着拐杖缓缓近前,骆平安哆嗦着老手,轻轻抚在骆妙欣的脸上:“孩子,二叔让你遭罪了!”
骆妙欣摇头:“二叔,是侄女和父兄让您卷进这般祸事,望二叔勿怪…”提起亡命的骆镇山和骆长兴,骆平安眉角抽动,心中的情怜很快被怒意给沾满:“妙欣,你的父兄绝不会死的不明不白,二叔定然给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二叔,不要再斗了!”骆妙欣闻之心怕,可是官途中人,想法非常人可猜,骆平安轻轻拍着骆妙欣的肩头,道:“妙欣,无需害怕,二叔遭遇这事只是一时大意,接下来,二叔会小心行事,让那陈定硕落位入罪!”
话落,骆平安冲骆狮骆虎道:“准备车驾,我们回中都!”
“老爷,你这身子…”
二人心忧,谁知骆平安沉声:“我这身子死不了,此番吃了如此大的亏,若是不从陈定硕那狗杂碎身上找回来,我太府阁少监的名声算是全毁了!”
东昌州与中都官道交汇所在的界碑道,林胜在道旁坡林中歇脚喘息,此时他们已经在林间小路中钻了两天两夜,看到宽敞的官道,林胜使劲咽了一口:“狗杂碎的玩意儿,总算能离开这破地方了!走,上官道拦一辆马车!”
“好,小爷这法子好,再走下去,咱的腿脚都要废了!”秦亮此时几乎累的蜕了一层皮,只是他的赞成之言并没有换来林怀平的好眼,身旁,寇宝更是一脚上来:“这有你插嘴的地?”
秦亮挨踹收声,缩回脑袋,林怀平皱眉:“胜哥,你确定要走官道?”
林胜笑声:“那当然,要不你自己从这沟林小道钻回去?这里到中都还有一百五十余里,真钻回去,可就变成野畜了?”
“可是官道上肯定会有东昌州府衙的人,再不济通缉昭示也传遍了,万一撞见衙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