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景禹恪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字:“先生,莫不是当年的贺兰氏叛乱?”
“殿下说的不错,正是贺兰氏叛乱,当初陛下一意孤行,压下军威西疆的贺兰氏,眼下秦懿被罚看守皇陵,他秦王又被齐王逼进绝路,看似是天威威慑,实则肯定有当年的忌惮,这秦王活着一日,河西军就永远不会归顺齐王,这对中都…对齐王、乃至对陛下都是枕边威胁…且秦王也非弱人,若是一时心火冲击,又有杨茂那般智者谏言,保不齐秦王就会一战兵戈起,怒杀迫中都,以清君侧的名头,为自己寻一条光明大道!”
“先生…本王有个想法?”
景禹恪嗅到其中的皇权味道后,沉声:“本王…不想让秦王立身保命…眼下皇长兄的雷霆之势有些激烈,让本王难以招架,此去江淮还有七百里,这一路必定不会顺畅,所以,要想法让皇长兄的目光放到秦王身上…”
“老夫明白了,老夫这就去做!”
当夜,这个驿站里飞奔出数骑,直奔中都城,此后不过数日,秦王反的风言就似扑天迷雾般在中都城里四起…
临水村。经历一冬的蹉跎,随着辽河解冻,枝条吐芽,这苍白的小村落总算缓过一些生机,林氏老三林懋门前不远处的杨树下,几个裹着裘皮子的老汉躬坐一圈,笑声言语:“说来也怪,那林懋老爷子不过皮货商贩,怎么就生了林秀那天资娃子?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将军了,实在让人想不透!”
“你懂个甚?”一山羊胡老汉冲秃瓢老汉奚落:“虽说林老爷子是商贾贩子,可是人家做过什么绝根事没有?”
“这个…这个还真没有…”秃瓢老汉嘿嘿笑着,露出满口大黄牙。
“那就对了,林老爷子行商不做孬事,讲究仁义,这般好人…老天爷又怎么会绝了他们家的路?相比之下,林氏一族的长家辈们才是孬种,一个个得人钱财,不为人救灾的货色…”
几个老汉正言说着林懋过往行径,林氏大院的朱漆红门打开了,让后就看到元氏家的次子林怀安肩抗牛筋带,与一个下人合力拉着一辆手拖车出来。
车上,已经瘫痪的林懋身裹狼皮袄,稳坐其中,那副自在模样实在让一众老汉羡慕至极。
“林老爷子好…这一大早是作甚去啊…”山羊胡当即起身恭敬。
林懋笑呵呵道:“这不马上春种了,俺去村口自己的东地看看事,几位老哥,有空上家唠嗑去…”
“好嘞,就怕搅扰林老爷子安生…”
“不会,不会!”林懋嘿嘿笑着。
“林老爷子,俺们多嘴问一句,林大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都走一年来,乡亲们都怪念想的…”
说起林秀,林懋满是褶子的老脸闪烁出奇异的光彩:“快了,快了,前些日子临城马小公爷捎来口信,秀儿已经下调临水,要不了多久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