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王先生把一张枯黄满是褶皱的卷宗文书平铺在赵源面前:“当时此案由县丞于天德麾下参事接管,下官按照记录的告罪案点发现,这案子似乎有些蹊跷!”
“大人何意?”赵源心下一揪。
“赵老爷子那次贩马二十匹,是上乘的草原马,从北安境走西河道回来…按理说,贩商最易在北安境内出事,可赵老爷子却没有出事,足以证明一路安稳,从北镇堡落下官印,老爷子便绕路上谷县,那是临城地界的良马交易大县,可从贩商落印看,赵老爷子并没有把马卖掉,反倒原货回来,也就是说,赵老爷子在上谷县交易过程中出了问题,而后自上谷县南回临水的路上出事…”
“大人…你的意思?”赵源不觉间已经紧握糙拳,其愤恨压抑的模样甚至迫出几分杀意。
“赵校尉,以下官猜测…赵老爷子恐怕是被人暗害…我这里收集了几个残存卷宗备录的人,他们兴许知道的多点…”
王先生说罢,又从袖囊里掏出一个笔录折子:“原临水县丞、现临西县令于天德,一直跟在其身边的参事董佑,他们对此案了解甚多,尤其是董佑,他亲手笔录老爷子的案子…再有就是上谷县商栅栏的马市曹官白宝琦…若是赵校尉从这几个人入手,兴许能查出一二,为老爷子平冤雪罪…”
听到这里,赵源已然呆愣,王先生轻喊两声,赵源都没有反应,如此让王先生去留不是,一旁,赵三也是疑神,他小声两句:“源哥?你怎么了?”
在二人惊疑中,赵源忽然起身,直接把赵三、王先生二人吓的后退一步,不待王先生回神,赵源转身冲王先生跪下:“大人在上,受赵源一拜…”
“哎呦俺的老天爷啊…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若是县丞大人知道…非得糟践死下官…”王先生急声探臂,将赵源往起拉,奈何他一文官小吏,弱如瘦鸡,怎么拉起赵源这般悍将?
赵源缓息,注目王先生:“大人操劳,在下谨记于心,只要能为家父雪罪报仇,让家母心怀释解,这个恩…在下永世难忘,日后但有所使…在下必然全力以赴…”
一刻后,赵源派毛云护送王先生离开,跟着他低声叱令赵三,暗中派人去私查于天德、董佑及上谷县的白宝琦,赵三犹豫一息:“源哥,眼下北安营筹备建设,事宜众多,又有林胜这档子事,您这么做,若是让林秀知道,会不会?”
赵源听之思忖,回话:“仲毅为根,立身之本,林秀一直畅行的道途,我也在尽力去做,身为人子,不能为父尽孝已是罪过,若是再不能为家父雪罪,我不配为人!”
闻此,赵三当即沉声:“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安排人去!”
只是赵三刚走,林怀平奔来,看到这,赵源稍愣,林怀平也是一脸疑神:“源哥,你没事吧?”
“没…没事!”赵源不愿外人掺和自家的事,当即转言搪塞:“怀平,林胜的事如何了?”
说到这个疯子,林怀平狠气道:“这个疯子,他一心想弄死长家的杂碎…”
“若是这样,你立刻带人前往临水村,尽快把他抓回来,免得给阿秀生事!”
“可是李虎、黄齐皆不再营,我要是在走,这营盘和北安营的筹建事物…”
林怀平犹豫,不成想赵源稳声道:“去吧,这些事有我足矣!”
临城府衙,前厅阁偏间里,林翰坐立不安,眼瞅着已经等候半天,可还不见有人来,焦躁中,林翰冲一旁的衙官小吏道:“老哥,府丞大人怎么还不接见在下?这都三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