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并不会有那么多好运,命运总是反复无常。
正如肉食动物必然会以弱小的素食动物为食,充满野性的幼年人类个体,比起理性更加信奉弱肉强食的道理。
我,我们只是不幸的成为了群体间吐出口水的肮脏地,负面情绪的发泄地,谁都能践踏一脚。
即便没有我,我们,也会有别的什么人来替代成为这一切。只是恰巧是我罢了。
我不恨他们,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力量改变这一切。
我好怨,好厌…憎恶所谓的这种本能和习性。
我好恨,人类这种披着悲天悯人的面孔,可却天怒人怨,面目可憎的真实。
幽怨充斥在内心,涌动的气简直要冲破大脑了,啊啊…无尽的幽怨。
恶心…垃圾。
这一切,不都是不合理的吗?尤其在这自诩为希望之地的晨光脚下,更显得虚伪至极。
如果,有一天,毁灭这一切就好了。
…………………
那段黑暗的日子,我,我们曾经这样想过,描绘这种不太可能的未来。
在那个男人出现之前。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真是奇怪啊,像是行走于善恶的调停者,以恶的手段,行善之事,非善非恶,绝对是不值得效仿的行为。
可是呢……迷途的羔羊没有指引必定会深陷原地。
有时我会扪心自问,迷途的羔羊一定会遇到指引方向的头羊吗?
我不知道,但那一刻,我,至少我们,遇到了。
指引方向之人,是我,我们要跟随的人。
就像是臭味相投,我们毫无疑问是一类人,永远徘徊打转的可怜虫,行进的迷途旅者。
不知疲倦的行进在不存在的正确之上。
………
林洛消失的第七天。
希实香慢悠悠从床上起来,打开记录每日的日记本,顺手喝下准备在床边的牛奶,回顾最近几天并不清晰的生活。
这是名为希实香这个女人的早上的日常。
今天,就和每日惯常一样,起床家里什么人也没有,空荡荡的,空白的就和没人居住一样。
那个挂着父亲,母亲身份的人经常一去不回,这个家对于他们来说,说到底,只是繁忙工作下的一个休息所。
每日睁眼看不见他们,每日闭眼前也看不到他们。
希实香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个屋子待久了总是空虚。
唉,我这个女儿又算是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柘榴曾说,这个挂着父母亲名字的人极度疼爱着我们,恨不得把我拴在身上,生怕哪里冻到了,哪里磕到了。
嗯,但事实上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所谓父亲温暖的怀抱,母亲柔和的爱,通通都是话本小说里,别人家的故事。
连过年吃团圆饭的记忆都没有过,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
但想来,柘榴是不会骗我的吧,和记忆力不好的我不同,她基本上不会忘记什么。
林洛…那个人还没回来,已经七天了,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不,那个人是不会死的,不可能死的,希实香唯独不会认可那个可能性。
与其说是盲目对他自信,不如说已经到某种执念的地步。
在她们眼里,林洛甚至不只是林洛,已经成为了某种象征的代名词。
她洗漱洗漱,镜面反射出她那惊心动魄的颜容。
镜子里的人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像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互相嘲讽,“心灵这么肮脏的人为何会有如此美丽的皮囊呢?”
“是不是皮囊不够美丽,就压抑不住灵魂渗出的那股作呕的恶”。
镜子里的人捂着脸,“啊啊啊…真想杀死所有人,真想毁灭人类这个肮脏的物种”。
“何处才是纯洁无瑕的乐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