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虞却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地点和自己的身份，直接上前抓住了执光的双肩，强迫他看向自己。

“你告诉我！”

执光吓了一跳，赶忙挥手升起隔绝的屏障将周围弟子们的视线挡住。

“林长老，你……”

“你还叫我林长老？！你需要我的时候就过来找我，平时不需要我的时候就把我忘在天边？”

白茵和墨元熙瞳孔震颤。

这什么大型吃瓜现场。

执光抿了抿唇，也有些说不下去，见面前的人实在担心的紧，也心软的说不出狠话，只能又放轻了些声音。

“歌虞，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什么？更糟糕的？你其实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执光彻底沉默下来，没了应对的办法。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外面的弟子纷纷侧目看向这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按着执光的双肩紧紧盯着他的双眼看了好一阵都没能得到什么答案，林歌虞眼中的泪花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执光……”

她松开了双手，神情当中却更显哀伤，一对玻璃似的清澈的眸子也转了开来，再没有印着执光的影子。

“……是不想让你伤心，才没说。”

林歌虞一愣，转头看向执光。

执光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平静，就好像刚才的那句话完全不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的病没法治，现在能做的只是拖延时间，不告诉任何人才是最好的，就当是我在外面遇到了……”

他没能说下去。

实在是盯着自己的三对闪亮亮被水雾蒙起来的眼睛太引人注目了。

“师尊，从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听着白茵好似陈述又好似控诉的话，执光又一次沉默了。

嗯……从前确实没有这么说。

现在突然这么说，大概是因为……

小师弟不在？

想着，执光有些走神。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前的林歌虞和两个弟子都是真心在担心自己，希望自己能好好活着。

但他心里却只有时七竹的那一双眼睛。

明晃晃闪亮亮的，好像太阳的光芒都比不过他眼中的自己。

林歌虞除了自己还有整个山峰的弟子，两个小徒弟互相爱着，但和时七竹呆在一起的时候，你能感受到他是全心全意只有你的。

明明身为药峰长老，时七竹手下也是一大帮人，平日里也像是林歌虞一样，对待别人的时候充满了峰主的威严，对待自己的时候就显得完全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

但执光却只是很在乎时七竹。

大概……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吧。

总感觉他对别人的时候的温和有礼，都是一种礼貌的疏离，对待自己的时候的那种活泼和温柔，才是最真实的模样。

他会和自己撒娇，会喊着师兄师兄，会绕着自己跑。

这一切都和林歌虞是不同的。

林歌虞冷脸对着别人的时候，分明心里也是软的。

那些弟子怕的是她的冷脸和责骂，却并不是真的害怕这位长老。

执光是时七竹心里的那片天空里唯一的月亮，却只是林歌虞心里那片天空当中最闪亮的那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