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一直没来,这时候都不用怀疑了,肯定是有人提前打了招呼。
若是那铁水泼在了倾灵脸上,那这时候承受着剧痛的人就是她了。
为了让凌亦泽能尽快就医,封怀修还亲自跑了一趟太医院。
没想到那里只有一个留守的药童,说是后宫娘娘们头疼的头疼,腰疼的腰疼,太医们都进后宫了。
真是巧了。
倾灵冷笑了一声,唇角的弧度上扬,一双眸却不带笑意,看着依旧坐在那里东池皇。
“若是出兵踏平东池,能有多少胜算呢。”
江止行这会儿才将香膏把凌亦泽背后涂满,混着膏体的伤口黏糊糊的,但是也起到了隔绝效果。
听着倾灵忽然这样来了一句,江止行用手绢擦着手上残留的香膏,抬头看向她。
她的目光是看着对面的东池皇,笔直的身躯透露着难以忽视的魄力。
虽然知道,倾灵这会儿是气急了在胡言乱语,以她的性子绝不会枉顾百姓挑起战争的。
但江止行还是边擦着香膏边说道:“若西洲从另一处出兵,两面夹击,胜算可超八成。”
停顿了一下看着地上的凌亦泽,江止行又继续说道:“若是北沧不辞辛苦一同出兵,胜算大概是十成十了。”
凌亦泽这会儿也缓过神来了,装的可怜兮兮牵着倾灵的手说道:“加北沧加北沧,爷这疼可不能白受了。”
一旁的封怀修:三位!我还在这儿呢!
话是这样说,但只听倾灵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是啊,她怎么舍得,因为这种事情让南渊陷入战乱。
既然宫中没有太医,那就把凌亦泽带回谢府治疗吧。
谢疏蹲下身子,把凌亦泽背在背上,中途晃悠扯到了他的伤口,疼的他吱哇乱叫。
本来想跟着两人一同走,江止行却发现,倾灵还坐在那里没动。
“怎么了?”江止行回过身,轻声问道。
倾灵仰着脸,对着江止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我受不了这气,我得出口气。”
听这话,江止行也笑了,目光中透着宠溺,替她把鬓角的碎发别在耳后,温柔地说道:“好。”
众目睽睽之下,江止行坐在了原地,动作优雅的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带着笑容看着倾灵往被暗一丢在地上的工匠那边走过去。
她慢条斯理的,捡起那被丢在地上的容器,从还滚烫的铁水中舀起一勺。
加了铁水的容器有些重,倾灵单手握着很是吃力。暗一看着那颤动着险些溅出来的,怕她伤着自己,连忙伸手接了过来。
“谁指示你的?”倾灵心中有答案,不过是走个流程问一问而已。
那名工匠的双手已经被铁水融化,光秃秃的手杆子显得凄凉。听着倾灵的话,却还很有骨气的不吭声。
倾灵退了一步,笑着的声音拖着懒散的尾音,让在场的人都能听清楚。
“既然不想说,那就永远不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