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
君子兰抬头看了看天,不知怎么的,今夜没有星子,甚至连月亮都藏在浓厚的云下,仅仅只露出一丝丝光亮。
“阿灵只是想用这个名分报答凌亦泽的救命之恩,我何必跟他去计较呢。”
听着君子兰的话,陆子钰边揉头边切了一声,一副看透了的口吻道:“得了吧,跟我有什么好装的。你计较的很,估计你都在想凌亦泽怎么就没死在刺客手里呢。”
像是一语被点破了心底的阴暗,君子兰斜着眼睛看着陆子钰,若这人不是他多年好友,怕是早就被他噶了吧。
“倾灵迟钝,她现在觉得给凌亦泽名分不过是感谢,但我可提醒你啊,有时候近水楼台,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陆子钰摊开手,漫不经心的说着。
这话也正中了君子兰的心,他沉默了。
等两人走了好一段路后,君子兰才开口道:“等凌亦泽醒了后,伤好些后,你让他进宫来找我。”
陆子钰挑挑眉,回了一句好哦。
摄政王府暂时没办法住了,倾灵在陆子钰这边歇下了,睡梦里一直都是挥之不去的鲜血与大火。
恍惚间,好像还梦见了多年前的倾府,那刀刃划破血肉的声音,还有那溅在雪白窗纸上的血迹。
她那时候还小,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唯独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母亲把她塞进兄长怀里,让他们快跑。
还有便是兄长将她藏在假山中,在唇边竖着食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也有可能是被今晚上的事情刺激到了,倾灵竟然在梦里想起了些许被遗忘的细节。
她梦到了母亲握着父亲的手,泪眼婆娑的说着是她连累了父亲。
梦见兄长将她藏在假山后,义无反顾的离开,却被一道红色的身影追上,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而那红色身影转过身时,赫然就是魅那张画的跟鬼一样的脸,可是又慢慢的,变成了倾泠泠的脸。
他对着她一笑,学着兄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倾灵像是被梦魇了般,冒着冷汗却又无法醒来。
没什么事的暗日暗月过来守着她时听到了房内传来细微的呻吟,才发现倾灵发起了高烧。
太医说她是今晚受了惊,又受了寒,所以才生病了。开了些退烧和安神的药,熬好后回来的陆子钰半哄半灌的把药喂她喝下后才放了心。
大概是药慢慢发挥了效果,倾灵一直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黄昏了。
陆子钰坐在一旁看着书,桌上放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他让厨房熬了一大锅皮蛋瘦肉粥,放在火上温着,每次盛一小碗过来,凉了就换一碗。这样能保证倾灵醒来时能喝上热粥。
倾灵想唤陆子钰,张嘴却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很,嗓子也如同被刀割了般疼。
“你是真能睡啊。”陆子钰合上书卷,倒了杯温水走过去,笑意满满的扶着她坐起身后才把杯子递给她。
捧着杯子小口喝着润了润嗓子后,倾灵才问道:“凌亦泽呢,他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