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来东池的时候,我就有些疑惑了。为何您与谢老将军如此开朗的两个人,会养出谢疏这个闷罐子。”
倾灵垂下头,看着那沾着谢疏眼泪的手帕,在手中揉搓着。
“这一次,我大抵是明白了。因为在你们看来,谢家要比这个儿子重要太多了。”
“谢疏是独子,他要背负的太多,而你们给他压的担子也太重了。我不知道他小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想要却得不到的,但我很清楚,他这咬死了我不肯松手的模样,同我喜欢某样东西一定要得到的样子太像了。”
“谢老夫人,我很心疼谢疏这样。他其实也很为难,毕竟你们是他的父母。我喜欢那个一言不发却又自信傲气的谢疏,但却不太喜欢这难过到落泪的他。”
她将那块手帕收了起来,仰着眉眼静静看着谢老夫人,柔的如那汩汩流淌的溪水,缓而清。
却又凉而静。
“所以,他不用对抗你们。这个坏人,我来做。南渊摄政王看上了东池的谢将军,为了得到他而在东池皇的宴会上大张旗鼓的求娶,而东池皇为了两国交好,不得不答应。”
“人我带走,骂名我来背。不会影响你们,谢家的名声。”
最后那句话,倾灵咬的格外重,她一字一句,盯着谢老夫人,将那几个字吐了出来。
在行礼后,倾灵转身离开了,而谢老夫人却愣在了那里,看着那道身影慢慢走远,直到再也不见。
倾灵那句话就像是敲在谢老夫人心脏上的重重一锤,小时候有什么想要却得不到的。
好像太多了。
或者说她的儿子,好像就从来没得到过想要的。
长大后也更沉默,明明身为母亲,现在回想起来,却连儿子喜欢什么,都好像说不出口。
谢老夫人转头看向谢疏的房门,用手帕捂着嘴不让声音泄露出去。
她的儿子,她的疏儿。
在第二天晚上入宫前,洛月笙带着婢女来找倾灵,替她盘了个头发后又带上了合适的首饰。
封怀修安排了马车来接他们入宫,凌亦泽几人靠在马车边上等着倾灵。
谢疏虽然身上还带着伤,但是却依然挺拔的站着。他面上沉默,下颚线绷的很紧,显得有几分严肃。
但实际上谢疏心里有些紧张,毕竟昨天倾灵说,要在今日宴会上请封怀修把他赐给她。
一辆马车缓缓从他们身旁过去,谢疏无意间一瞥发现,是谢府的马车。
也就是说,那上面坐着的是他的父母?
他们也要进宫参加宫宴?
看着慢慢走远的马车,谢疏抿着唇,他有些不安。
一向不爱参加宫中活动的父母,怎么今日就一同进宫了?
还未等他多想,洛月笙陪着倾灵走了过来,两人有说有笑的。
今日的倾灵穿了一件软银轻罗的棉袍,一如往常的绣着大朵芍药花。难得一见她佩戴着华丽的步摇,垂落在脸颊旁随着走动很轻微的动着。
见谢疏在看她,倾灵偏头看了看他,随后弯着眉眼笑了笑。
却不想这一笑惹得谢疏神色温和了起来,而另外两人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
等到了马车附近,洛月笙跟倾灵坐上了同一辆马车。在上马车前,洛月笙还用揶揄的眼神瞟了一眼谢疏。
倾灵已经跟她说啦,今日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