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南邮大家乐。
东莞,桥头镇。
阿婉,在小镇街上,找了个宾馆,定房间,去房间上个厕所,然后,下楼到前台。
阿婉:“附近,有没有西餐厅?”。
服务员:“出门右手,皇家咖啡西餐厅,不远”。
阿婉:“谢谢”。
阿婉,在西餐厅,点个七成熟的牛排,喝着西瓜汁,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路人。
深圳,纵横国际影城。
阿水和阿浩,看着《驯龙高手》,电影院里坐着的,一半是成年人,一半是儿童。
晚八点,阿杰走在街道上。
以往,阿杰踩着自行车,四处逛,没有目的,这种瞎逛,是阿杰周末的娱乐。
可是,自行车被偷走,丢的那辆,花他七百多,飞鸽牌子,飞鸽自行车,是老牌子,五六十年的品牌。他心疼好几天,之后,发誓,不再买,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绝不买。
自从开始学车后,他慢慢习惯11路,健康环保,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饭后走百步,胜开中药铺。
晚八点,阿杰,穿梭在深圳城中村的“握手楼”之间。
我们习惯,用一个袖珍的钥匙环,把钥匙聚集在一起。
深圳城中村的房东,喜欢把各种钥匙,挂在木板上,或挂在白色的塑料面板上,挂几排,威武霸气,晃起来,像编钟,能当乐器。
阿杰,走着走着,穿过福田文化创意园,就走到沙咀村。
路过金港KTV,招牌上,几个大字,黄色的是金港,白色的是KTV.
招牌下面,一个横幅:拒绝毒品,共创无毒场所。
阿杰,没有进去过,无法知道,这横幅,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路上的美女,穿着五颜六色的裙子,长的,短的。
怕冷的女人,穿着牛仔裤,膝盖被剪过的,膝盖没有被剪过的。
沙咀村,深港咽喉之地,的隔壁邻居,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曾经是深圳,最出名的红灯区,这里是不夜村,灯红酒绿,买春的地方。
他听前辈说:“如果没有去过三个地方,就算在深圳三十年,也不了解深圳。”
他问前辈:“哪三个地方。”
前辈说:“福田沙咀村,罗湖向西村,蛇口海昌街。九几年,我和朋友,第一次去沙咀,就像一个肉市场,满街都是白花花的大长腿,人挤人。结果,在人群中,我发现了我的领导。我怕领导看到,转过头。一个男人用手,拍拍我的肩膀说:“小王,害什么羞吗?食色性也”,我回头一看,是领导,就问:“领导,你在逮人?”,领导说:“逮什么人。和你一样”。温柔乡买春,不可超过十二小时,她们第二天起床后的芳容,会让你惊艳”。
阿杰边走路,边回忆着前辈的故事,想象着九十年代,沙咀曾经的繁华,而现在,却是一片萧条,往日不再。
悲从心中来,世态炎凉,冷暖自知,人走茶凉,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沙咀成了昨日黄花。
沙咀成了一个符号。
哥不在江湖,江湖上,却流传着哥的传说。
蛇口,如果是改革的标志,沙咀,就是开放的象征。
沙咀,活在那一代男人的回忆里。
那一代男人,他们夜晚,把钞票留在沙咀。
他们白天,又精神饱满的,把汗水留给深圳。
在这个死循环下,他们消耗的是青春,深圳收获的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
深圳,是一座,没有历史的城市。
沙咀二字,之于改革开放,时代的分量,相当于,秦淮二字,之于中华大地,文明五千年的分量。
阿杰,穿过沙咀路,到达上沙村,在路边的小商店,买瓶可口可乐。
右转,穿过村内广场,继续沿着,一个很深的巷子走。
路过一个按摩店,一个穿着牛仔短裤的小妹,倚门卖俏,看着阿杰,就对阿杰笑。
阿杰走过去,目不斜视,假装没有看到她。
这小妹,对着阿杰吹一声口哨,阿杰假装耳聋。
小妹看阿杰,就要走过去,直接上来,拽着阿杰的胳膊:“靓仔,跟妹妹去楼上玩”。
阿杰,有点害怕,搞不好,是仙人跳呢。
摆脱小妹,继续前走。
远远,看到一个发廊,发廊的电子灯箱,五颜六色,一个中年女人,穿着黑衣服,站在两栋楼之间,东张西望。
透过发廊玻璃门,阿杰瞟一眼,屋内弥漫着粉红色,这种颜色,明显是,引诱男人犯罪。
沙发上,东倒西歪,坐几个女的。
阿杰,又回头,瞟一眼,马上就后悔起来,他感觉这回头一瞟,充满罪恶。
黑衣女:“你偷看啥?”。
阿杰:“你这店洗头?”。
阿杰,没话找话。
黑衣女:“洗头,小头一百八,大头三十”。
阿杰,看着这女人, 眼睛浑浊,至少有五十多岁,阿杰判断,这女人,年轻的时候,可能是风尘女子,为赚钱,身体失调,晚年,面相,虽然和善,眼睛,却浑的吓人。
阿杰礼貌的说:“我下次来洗头。今天有事”。
黑衣女:“现在八九点,啥事比玩还大,进去玩玩。放松放松。”
阿杰:“大姐,我下次一定来,一定来。”
说完,快步离开。
黑衣女,二十年前的样子,可能也是国色天香吧。
那时候,她有没有想过,自己二十年后的命运。
大概,皮条客,也算是风尘女子,年老色衰之后的,一条谋生之路。
阿杰回头,偷看一眼女子,那女子,点起一根烟抽,吐着烟圈。
阿杰,想起一句话:向所有努力生活的人致敬。
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同情她们,老天,给大家相同的生命,却给人不同的承受力。
不同的承受力,决定不同的选择。
不同的选择,决定不同的命运。
二十年后,自己老了,说不定,还不如她们。
周五,晚上十点。
南山区,大家乐KTV.
阿明,阿文,阿海在玩骰子。
阿明:“五个六。”
阿文:“六个五。”
阿海:“七个二。”
阿明:“开你。”
阿海:“我分两口,真喝不动”。
阿英,唱着歌,陈慧娴的《飘雪》。
唱完飘雪,阿英也,加入骰子队伍。
阿炳点曲《暗香》,音乐响起,阿炳也瞎吼起来。
“用你笑容为我祭奠,让心在灿烂中死去,让爱在灰烬里重生”。
阿婷在一旁, 吃着餐盘的腰果,房间空气,有点不流通,有一种,让她窒息的感觉。
阿炳唱完《暗香》,阿英接着唱《千千阙歌》。
“来日纵使千千阕歌,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
阿明唱香港版本的《滚滚长江东逝水》。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阿文出去买烟,从歌厅的大堂回来。
阿文站在门口:“大家猜猜,谁来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阿英:“云姐,是你啊。”
阿云:“我在"月满西楼"包厢。听到就像是你在唱歌”。
阿炳:“云姐,来喝酒”。
阿云:“酒是喝不动,我来唱歌”。
阿炳:“云姐,你坐着别动,我给你点一首《青藏高原》”。
阿炳,手里按着遥控,《青藏高原》的前奏响起来。
阿云唱歌,高音嘹亮。
“难道说,还有,赞美的歌,还是那,
仿佛不能改变,的庄严“。
阿明:“跟韩红,有的比。”
阿英:“尽瞎说,比韩红好听太多”。
阿云:“风花雪月包厢好,音响效果,比我们那个包厢要好”。
阿英:“云姐,你几点来的?”。
阿云:“九点过来的,出门就碰到阿文。世界真小,到处都是熟人,还好今天没有偷人”。
众人笑。
阿文:“云姐,这边音响好,就别过去了”。
阿云:“不行,要过去,朋友在那边”。
阿炳:“云姐,我点了曲《天路》,唱完再走”。
房间响起,天路的前奏,阿云接过麦克风。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带我们走进人间天堂“。
阿云,唱完天路,房间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喝彩。
阿云:“十二点多,你们玩到几点”。
阿明:“大概两点,等会,还有第三场,去招商路,吃砂锅粥。云姐,你也来”。
阿云:“我可熬不到那时候”。
阿云,端起酒杯,阿婷也站起来,端杯酒,一起喝一杯。
大家送走阿云,继续唱歌,摇骰子,直到凌晨两点。
阿炳给每人,买一罐,天地一号,醒酒。
然后,兵分两路,杀向招商路,一个大排档。
点一个砂锅粥,一个炒花甲,一个蒜蓉菜心,几串鸡脆骨。
服务员,端来花生米和萝卜干。
阿英:“小菜不要”。
服务员,端走花生米和萝卜干。
阿文用勺子,给每人舀一碗粥,边吃粥,边聊天,直到东方发白。
此时,已经凌晨五点,老奶奶们,提着音箱,去打太极拳,有的老大爷,提着二胡,拿着笛子,去四海公园玩。
阿明:“天亮了,今年到此为止,明年再一起鬼混。”
阿英:“明年,我唱,韩红的《天亮了》”。
众人吃完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请看下一章《安抚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