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判官,判案。”太后的声音响起。
没法再拖了。
“经调查卷宗,本官依法判决,罪人王默书……”
王规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终生牢狱。”
太后用眼睛注视着王规,
“听说总判官断案从不徇私情,无论身份贵贱,都是依法审判,现在看来只是虚名罢了。”
“如此窃国的罪名只是终生牢狱?还是因为罪人是总判官的家属,总判官就不敢判了?那还是换人来执行此案吧。”
“本官……”
王规支支吾吾,此刻的他进退两难。
“王规,还记得小时候让你看的法典吗。”王规的耳边传来父亲的话。
王规当然记得,身为总判官的他早就将法典的内容熟记于心。
“窃国者,何罪?”王默书问王规。
“窃国者……死罪。”
王规顺着王默书,嘶哑着说出这一句话。
王默书跪在地上,再次发问,声音洪亮,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
“窃国者,何罪?”
那铿锵有力的声音让王规无法保持心态。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王规咬着牙喊出,
“窃国者,死罪!”
“本官依法判决,罪人王默书,死罪。”
那天,中央国举国欢庆,庆祝新王齐天上位,庆祝死了个贪官王默书,庆祝有了个大义灭亲的好官王规。中央国的民众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庆祝的时候要庆祝,哭丧的时候要哭丧。
王规搬回了原来的家,院子里多了一个墓碑,只是上面没有字。中央国不允许有人祭拜乱臣贼子,自然也不会允许有人为他们刻字立碑。
王规时常久久伫立在墓前,一坐便是一天。
在收拾旧物的时候,王规找到了很多父亲曾经寄来的信。王规打开信,一封一封的读起来,无论是鸡皮蒜毛的琐事,还是百无巨细的嘱咐,王默书都不厌其烦的写在上面。
【最近你还好吗?什么时候回家看看。你妈时常在我耳朵旁边念叨你的名字。】
【爸爸的腰越来越弯了,越来越走不动路了,爸爸是不是老了?】
【我叫人定制了一根拐杖,用起来蛮舒服的。】
【家里你的房间爸爸一直有在打扫,你在外面累了,可以随时回来住。】
【儿子,听说你当上了总判官,爸爸为你感到骄傲。爸爸在你这年纪的时候,可没你那么厉害。】
【儿子,爸爸好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