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垂泪,后悔不该将那美貌的小丫鬟给他做了通房,害自己儿子失了大半条命。
百里笙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陡然做起,身上包扎好的几处伤口再次崩开,血印出绷带,惨白的脸,满脸仓皇无措,问道:“苏颜兮呢?可救上来了?她人呢?是不是还在养伤?我去看看她。”
他记得江水冰凉的很,他的小通房一定很怕冷,他跳下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小通房,只记得最后渐渐沉入江底。
看着自己主子失魂落魄不敢面对真相的模样,杜海面露悲色,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实话,跪下道:“主子恕罪,苏娘子没有打捞到,但是我们在下游发现了苏娘子被划破的衣衫,江水湍急…”
杜海顿了顿,哽咽道:“我们,在衣衫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面目全非,仵作查看过,尸体形貌和…和苏娘子极为相似……主子,您节哀…”
他怕主子受不了,不敢直接把话说死,只希望主子心里能好过些。
杜海跪在那里,也流下两行泪,那样好好的小娘子,如今死的这样惨,谁能不难过呢?
杜海一直在等主子的发落,等了许久,也没见到动静。
他抬起头,便看见主子面目沉重,定定望着小通房之前睡过的榻,他的后背仍然挺直,可是无端端就是让人觉得死寂。
许久,这空荡荡的屋子里才听见他孤寂的声音:“继续去找,要把苏颜兮找回来。”
杜海领命下去,又在江上不眠不休的打捞了三天。
百里笙也在小通房的小榻上枯坐了三天,什么都不做,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静静坐着,看着窗外日升日落。
无为过来的时候,杜海正回来复命。
听到还是只有那一具尸体的时候,百里笙熬得血色通红的眼睛里,猝不及防地落下一滴泪。
无为是百里笙的师兄,自从去了边关,两人便一起并肩至今,哪里见过他神色这般荒凉的模样。
这可是百里笙啊,从来儒雅清隽自信从容的百里笙啊。
即便是当年被发配边关之时,他再是受挫颓废,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满眼黑暗,再无半分光亮。
老夫人见无为到了,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松了些许,示意杜海到无为面前,将事情简单说了。
无为也是真的没想到,那小通房没逃掉,竟然跳江了,就这样突然死了。
百里笙沉默许久,冷意蔓延,江水里的冷浸入骨髓一般。
最后一缕阳光没入黑暗的时候,他推开了偏房的房门,双眼紧紧看着那句尸体。
百里笙进去许久,一直都没有出来。
这句尸体本就是溺水泡发过,又已经存放了好几天,屋里虽然放了防止尸体腐烂的冰块,拖延到现在也已经是面目全非。
主子这么久都没出来,杜海很不安。
无为冷声道:“去破门。出了事我担着。”
杜海应了,赶忙将门破开。
所有人看到眼前这一幕都惊了!
无为更是脸色震惊,走上前去,握住他正在流血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一同躺在棺材中的百里笙头也不抬,只凝眸看着面目全非的尸体,像是在看自己极为珍贵的宝物一般,低声笑道:“救活她啊!她是圣女,不是说她的血可以起死回生么。正好她救过我,我身上的血说不定有用呢,没用的话,我就多放点,总能留住她,让她永永远远和我在一起啊。”
血从百里笙手腕处泊泊流出,流入那具尸体的唇间。
然而尸体无法吞咽,棺材中的血流的到处都是。
这血腥残暴的场面,无为看着百里笙疯狂执拗的眼睛,不明白自己那温润如玉的师弟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依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
司命喝了一口琼脂玉酿,津津有味地看着眼下这场戏,你别说,还真别说,疯批神君很对味儿啊,是比他的话本子里要好看些。
他扫了一眼小仙子的魂灯,至今仍未归位,下面那具尸体肯定不是那小仙子的。
怎么办,就是穿书按话本子走还是跑偏了,神君这场戏看来又是被虐的一方。
那退休申请书得提上日程了,他得去问问太上老君,办完退休流程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