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里的翡翠耳坠,看着苏颜兮得意的骑马而去。
百里笙丝毫不慌,从容不迫地上岸,将浑身湿透的自己稍作打理,见那骑马逃跑的人跑得差不多了,百里笙一声呼哨,那匹马蓦然顿住,掉头,往百里笙这儿跑。
任凭苏颜兮怎么拉缰绳都没用。
百里笙看着马上目瞪口呆的苏颜兮,笑着说了句:“这是战马,训练过的。”
说罢,利落上马,将手中的耳坠轻轻戴在苏颜兮右耳上,看着那带着翡翠耳坠的白嫩嫩的耳朵,渐渐变粉,变红。
百里笙在她耳边轻声道:“人生苦短,只求能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莫失莫忘莫相离。”
……
夜风微微拂过,树枝轻颤,百里笙不禁想起白天两人在山谷中的情景,心头似有微风拂过。
他思忖片刻,便返回房中,取过一张素笺,挥毫泼墨,顷刻画了一幅山谷图。
百里笙放下笔欣赏了片刻,画中悠悠的汤泉,草地上躺卧的两道身影,旁边还有一匹悠闲吃草的马儿,只觉得笔墨尽致,刚柔并济,柔美温和蕴藏于他的遒劲画风中,真真儿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丹青只是他幼时学来陶冶情操的兴致,此时拿来传情,当真是技多不压身。
百里笙看了半晌,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轻轻拂过下颌,又拿起笔,斟酌片刻,在空白处写上:“一生一世一双人,莫失莫忘莫相离。”
嘴角一弯,拎起素笺吹干墨迹,封入小匣中,揣在身上,出去寻苏颜兮。
……
屋内,几个侍女正在铺床,小元宝也已经睡着了,苏颜兮闲着无事,便往院子走去,散散心。
宅子不大,正是天寒地冻的时节,院子里花卉树木凋零,也没什么可看的。她绕了一圈要往回走,却见廊中有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正向这里走来。
是夜月朗星稀,月光将他的眉眼照得分明,正是巫瑞承。
他的头发用玉簪束起,在月下信步而来,越发显得清俊出尘。
巫瑞承走到苏颜兮面前,将手中准备的匣子递过去,“今日你生辰,午后想给你生辰礼物,到处找都没找到你。”
苏颜兮接过匣子,略带了些愧疚,看着他的眼神道:“和百里笙出去了。”
巫瑞承低眉浅笑:“你还是决定原谅他了?”
苏颜兮将匣子握在手中,明亮的双眸看着巫瑞承道:“阿瑞,你老实告诉我,南芝是不是对你……”
巫瑞承打断道:“她确实有联姻的想法,不过是做她的皇夫。我拒绝了。”
苏颜兮点点头:“南疆最大的威胁就是南越吧。北方匈奴战争还未结束,我从北方南下路上,遇见太多战乱后逃难的孩子,没有父母,孤零零在路上乞讨求生,城池因男丁被征去打仗,没有劳动力,多数荒芜,我不想南疆也这样。”
巫瑞承抬眸看向她:“所以,你想我和南芝联姻?”
苏颜兮摇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你年纪比我大,我却总将你当弟弟照看,怎么会忍心你去做不喜欢的事。要想南疆避开这场战争,减少族人的战乱之苦,解决方法就在眼前,百里笙是朝堂上的摄政王,权势滔天,他有能力也有谋略,谋天下就是他的志向,虽然现在他在南疆耽误的时间久了点,日后他总是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的。若是与他交好,总能帮到南疆。”
听到苏颜兮说把他当弟弟的时候,巫瑞承长长的睫毛低垂,掩下眸底一闪而过的红光。
这时远远听见屋子里小元宝的哭声,苏颜兮着急道了句:“失陪。”便立即往内室走去。
巫瑞承低头转身回去。路上紧紧抿唇,眼眸中波涛汹涌,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