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小厦子,怎么了?”
小厦子:“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对了,在里边没受罚吧?”
陈旺福摇摇头,她有些奇怪,平日里一向善谈的小厦子,今个儿怎么紧张兮兮的,似乎有什么想说的话不敢说。
她刚想问,只见小厦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素裹的发簪,以非常快的速度塞到她的手上,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意识到了,陈旺福想着拒绝,她平日里不怎么修饰自己,用的一些发簪都是最简单普通的,而且是蹭颂芝不要的剩货。
这倒不是颂芝小气,颂芝也劝过她多收拾收拾自己,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女子天然就是爱美的,颂芝就很喜欢打扮自己。
可陈旺福觉得麻烦,内心男子的她本能地厌恶打扮,在她看来,喜欢打扮的人本身就是娘们兮兮的。若不是宫里规矩严,她都想剪个短发,干净利索便捷。
为这个她可没被颂芝挖苦嘲笑。
“你拿着吧,平日里看你连个好看的发簪都没有。华妃娘娘要走远了,还不赶紧去追。”小厦子似乎意识到陈旺福会拒绝,连忙岔开话题。
陈旺福转头一瞧,华妃已经走远了,只好对小厦子道:“谢谢。”
小厦子有些羞涩地挠挠头,道:“咱们都是做下人的,平日里要辛苦侍奉主子,本就该互相关心。赶紧走吧,再不走就追不上了。”
陈旺福冲小厦子摆了摆手,去追华妃了。
小厦子站在走廊上,目送陈旺福越走越远。
“看谁呢?看的这么迷。”背后传来苍老尖锐的声音,声音很细但有力。
小厦子吓了一跳,转头看是师傅苏培盛,马上要讨好地笑道:“师傅,你什么时候来的?皇上没叫您服侍吗?”
苏培盛坏笑道:“从你送某人发簪时就在了,好小子,平日怎么不见你孝敬师傅?原来是把银子花在这儿上了。”
小厦子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师傅您缺什么给徒弟说,徒弟想办法买来孝敬师傅。”
苏培盛:“好啦,有这份心就够了,还是留着你的银子给你的心上人吧。”
小厦子愈发红了脸,摆手道:“没有没有,师傅别乱说。”
苏培盛摆摆手,道:“别不好意思,咱们这些人虽然断了根,但也是人,自己不瞧得起自己,还有谁能瞧的起咱们呢?有喜欢的人不丢人,重要的是咱们要有权有财,有了这些,虽亏待跟咱们的人,但也不会让她们受苦。”
嘴上说这些,苏培盛不由想起那个跟自己一个故乡,曾经在府里做洒扫的,现在还留在宫里的那个宫女。
小厦子:“徒弟明白,徒弟一定要好好生活,争取往上好好爬,以后给师傅养老送终。”
苏培盛满意地笑笑,他无儿无女,收小厦子为徒弟,一是看其机灵,好给自己帮忙,二来对自己很孝敬,所图的不过是自己晚年时有人能照顾自己。
随机又想到什么,板着脸对小厦子道:“小厦子,你要清楚,不管你心里喜欢谁,可要记住皇上才是咱们真正的主子,可千万不要做吃里扒外之事。”
小厦子连忙道:“不会不会,徒弟记着呢,咱就是皇上的奴才,皇上让咱干啥就干啥,不敢做背叛皇上的事儿。”
苏培盛点点头,道:“知道就好,其中的分寸你把握好。对了,你赶紧进去给我顶个班。年纪大了,精神头不行,得赶紧下去好好歇歇,晚上我再过来。”
话说陈旺福拿着小厦子的发簪,她不太知道这个时候男子送女子发簪的真正意思,更何况她不把自己当作一般女子,也没有把小厦子当作一般男子。
若是让她知道小厦子对自己有这份心思,恐怕这簪子说什么也不会收。
现在,她看这簪子不错,放在怀里又没有东西包裹,就随手插在自己发间。
到了翊坤宫,颂芝也休息好了,远远地瞧见华妃过来,连忙过来准备伺候华妃。
“让福子过来伺候本宫。”
颂芝一愣,看见不远处的福子,脸上一暗,只好侧了身子,让福子过来。
陈旺福听到华妃叫自己,没有注意颂芝的脸色,便赶紧过来伺候华妃。
“福子,你说今晚皇上回过来吗?”
陈旺福心想【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
不过面上还是捡着好听地道:“娘娘,皇上应该会过来,今个儿皇上还夸娘娘,肯定会挂念娘娘。”
华妃似乎被福子的话弄的很高兴,嘴都快合不拢了,美滋滋地让小厨房准备一些夜宵之类的东西,若是皇上来晚了,可以垫垫肚子。
到了晚上,皇上果然乘着御驾来到延禧宫。
雍正进了宫,只见华妃身穿一身红色亵衣,从帘帐里走出来:“皇上,您来了。”
最后一个字拖得很长,既魅惑又有些撒娇的味道。
雍正似乎很喜欢这一套,这时候,宫里的下人都退出去了,他也不顾及形象:“朕来看看爱妃,怎么爱妃不欢迎吗?不欢迎朕就去看看敬嫔。”
华妃翻了个白眼,哼道:“皇上要去就再也不要来翊坤宫了。”
雍正哈哈大笑,忙上前拍了一下华妃的翘臀:“今晚朕就不走了,好好陪陪你。”
两人走进帘帐,透过帘子,身影朦胧。
几声娇啼,萝帘绮梦,春色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