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安陵容是否还记得起自己,那日的一时恩惠想必不会让人记起。可她忘记了,由于经常化妆遮掩容貌,很多当日之人若不是仔细鉴别,可能真的记不起她。
安陵容只觉得此人有点面熟,可就是记不起何时曾与她见面,于是试探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陈旺福见对方真的记不起自己的身份,索性也没有主动公开,只道:“翊坤宫。”
宝鹃见此人毫无礼数,刚想斥责,听到对方是翊坤宫的,又咽下刚想吐出的话,翊坤宫是华妃的主宫,她和小主可不敢得罪。
没想到安陵容倒是面露喜色,定定地望着对方,宝鹃心里奇怪,和小主这么长时间,从没听说过认识翊坤宫什么人啊?
安陵容是想起面前此人是谁了,但她谨小慎微,不敢确定,试探道:“你是选秀那日的吗?”上次因为是秀女,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喊陈旺福姐姐。入宫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宫里的规矩,万万不会去叫一个宫女为姐姐了。
倒不是安陵容忘恩负义,而是这样对谁都有好处,坏了规矩,她和这位恩人都要受罚。
陈旺福淡然地点点头,她知道安陵容什么意思,也觉得安陵容入宫后有长进了,谨慎了许多。
之后又正式向安陵容行礼道:“奴婢福子拜见安答应,望小主知道,那日事出有因吐露的不是奴婢的真名。”
她抬头往安陵容处望去,却看到对方眼里泛起泪珠,心里诧异自己在陵容心里位置居然这么重要了。
安陵容用手巾擦擦眼角的泪珠,没有计较那日陈旺福对她隐瞒名字的事,只是道:“好久不见,你过的还好吗?你怎么变的这么多?变的让我都不敢认识。”
陈旺福看着眼前淡雅女子的关心,心里泛起一丝感动,不过还是隐瞒自己化妆遮掩容颜的事,只说:“奴婢过的还好。”
安陵容见宝鹃在一旁呆立着,便介绍道:“这是我的贴身婢女,宝鹃。”又对宝鹃道:“宝鹃,这是我选秀那日帮助过我的恩人。”
陈旺福印象中宝鹃似乎是皇后的人,只是不知道是一开始就是皇后安插在安陵容旁边的棋子,还是中途背叛安陵容成为皇后的棋子,总之这是一个背主之人。
她不想与此人深交,也许宝鹃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君子在迹不在心,无论对方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背主之事不可抵赖。
安陵容察觉到福子对宝鹃有隐隐排斥,便对宝鹃道:“宝鹃,你去那边站一会儿,容我与福子说会儿话。”
宝鹃可没有安陵容对福子的热情,她只知道对方也是宫女,跟自己身份一样,想到自家主子因为一个外宫的婢女赶走自己贴身婢女,狠狠瞪了一下福子,就气匆匆地走了。
安陵容看到宝鹃生气,无奈一笑,不感觉自己权威受到冒犯,因为自己的不得宠,害的自己身边宫女跟自己一起吃了不少苦头,宝鹃一直以来跟着自己,对自己也是尽心尽力。对福子解释道:“宝鹃无礼了,其实她人还不错,平日里也是安分守己、勤恳本分。”
陈旺福就算没有先知视角,看宝鹃刚才的行为举止,就觉得很不妥,若是一个忠心护主,肯定时时刻刻为自家小主着想,可宝鹃却因为自己受到轻视,而愤愤离开,完全不是一个忠仆该有的表现。
不过她并没有去挑拨陵容跟宝鹃的关系,一是关系没到那个份上,那日也只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举手之劳罢了。二是她不可能没证据就说别人坏话,这不符合她的处事风格。